罗平叶做事,典林根本不会找到任何线索把柄,她能勉强让先生们信任她就不错了。罗平叶在国子监大权在握,想玩儿她轻而易举。
这次的苦头,她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想要揭露真相证明清白,让误解她的人向她道歉,这根本就不可能。”
“除非,她有个惹不起的靠山去找罗平叶谈一谈,完成一场肮脏的交易。”阮沛一边说一边瞄王稷。
“别看我,我是自身难保的泥菩萨。”王稷冷淡。
“何况,”王稷笔下顿了顿“典林想找人为她出头,自己去求;想做人做靠山,自己去拜;想水落石出,自己去查。最后是个什么结果,她也自己承受。”
“这世上有我没我,与她何关”
他需要典林成为他实现自己政治理想的关键一步,但是典林不应该需要他,典林不应该也不会遇见事情只想着靠人情赚来帮助。一个被惯废宠废的女学子,一无样貌二无家世三无钱财,没有任何值得别人另眼相待的价值。
对特别的人,才会有特别的感情,才会斟酌在适当的时候出一出手。
感情从不无私,它充满了条件,也足够现实。
王稷此刻的冷漠并不因为他一直在逢场做戏,对一个聪慧上进的后辈的疼爱也不是虚情假意。相反,他太清醒了,他足够珍惜和典林的友谊。所以那天停住的脚步,是他在极力避免有朝一日,他亲手将这个充满希望的孩子变成让他失望透顶样子,最后情谊耗尽,弃于一旁。
“典林自己选了这条路,就不再是一个孩子,也不再是一个女子。她没有任何被特殊对待的理由。”王稷警告阮沛“你不要做多余的事。”
阮沛耸耸肩“王师兄这么严格,不成器的阮师兄还能做甚”
“就是这样啦”阮沛向典林一字不漏的告完了黑状,一脸兴奋的等着看好戏。
典林微笑着点点头“多谢阮师兄,也多谢王师兄。”
“就这样”阮沛不可置信的看着典林“你不应该强烈谴责王稷这种冷酷无情的行为吗”
“冷酷无情”典林摇摇头“王师兄很温柔啊”
阮沛绝倒“他给你喂了什么迷魂汤啊大块头美色吗那不对啊,我更好看啊”
典林哈哈一笑“阮师兄,替我谢谢王师兄。”
“谢他什么”阮沛有气无力。
典林歪头想了想“谢他真心视我为友,谢他将我看做读书人典林,谢他又提点我一次。”
“啥”阮沛没听明白。
典林笑眯眯对阮沛眨眨眼“阮师兄,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第五内城的护河,承载着皇城和前四座内城所有生活废水和排泄物,流到第五内城时,已经充满味道了。
所谓码头,不过是建在护河边上的民居好听些的称呼。京城也有穷人,他们只能生活在这里。
典林照着地址找到那位会模仿笔迹的秀才时,秀才正替最底层的百姓们写信。
“媳妇儿,俺在这里找了个婆娘搭伙过日子,京城不好待,俺也攒不下钱,就不寄给你了。你在家好好照顾爹娘和咱们的三个孩子。”
秀才写好信,拿起来对着男人读道“吾妻亲启,吾于京中生活艰难,毫无积蓄,深感惭愧。出门在外,幸与五湖四海之兄弟姐妹相互扶持,每每想起家中父母幼儿,唯妻可托”
“可否”
“啥玩意儿行吧”男人抠出两枚铜钱放在秀才破旧的桌上。
典林
真是个人才
“这位小兄弟要写信吗”
“我不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