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苗永分别前, 两人对江同饮。
苗永此刻惭愧又惋惜“是某太过孟浪, 冒犯了顾大人, 望顾大人见谅。此次救灾, 非顾大人不可成事, 某见识短浅,今日分别,自罚三杯, 以表歉意。”
顾长明一个大包袱放下,又端起那儒雅之气,也好说话许多“苗大人客气了, 同在官场, 意见不合是是常有之事,苗大人无需介怀。”
此刻气氛正好, 苗永却看着楼下往来百姓黯然伤神。
“虽然灾情已止, 但是今年四郡缺粮, 又该如何度过。虽然东临义商们一力压稳粮价, 但越到秋收, 粮食紧缺,只怕百姓苦不堪言, 今年又要饿死多少人”苗永说着说着怆然泪下。
顾长明饮下一杯酒,试探道“朝廷赈灾, 以钱粮救人。”
苗永连连叹气“顾兄不知, 国库是真没钱啊一有点钱,不是送去南边,就是送去北边,打仗吃钱啊”
苗永虽然在救灾这事上表现平平,但是作为整个大周的钱袋子管家,说到这笔大账,可以说整个大周都没人比他更清楚。
顾长明笑了笑,给苗永斟满酒“苗兄,若是这四郡之赈灾粮,我东临出了,如何而且今年加上去年,两年的粮税,”酒杯推到苗永面前,“顾某也一并奉上。”
“你看如何”
苗永一愣“顾兄莫要戏耍苗某人”
“我顾长明从不夸海口。”
苗永立刻在心里打起算盘,这一算笑出声“还说不是戏弄我,若是你东临以一郡之力养活四郡,还能缴税,不是你顾大人一粒米不给百姓留,就是东临短短一年,耕田扩大四倍。怎么可能”
“如何不可能”顾长明高深莫测。
苗永也肃然起来“你真没有说笑”
“苗兄去东临一看便知。”
苗永想起在南江土地上大发神威的典林耧车,确实是利器,这便信了六分“某明日也要回京述职,不能去东临亲眼所见,实在遗憾。”
两人推杯换盏至深夜,才各自回房。
第二日,顾长明坐上渡江的船,正要开船时。
“顾大人等一等”
“苗大人你不是回京城了吗”
苗永苦笑,他今早正要动身,京城一道旨就到了他门口,要他亲自去东临,接袁妙心归京。
顾长明听闻,心思几转,这是要拿袁妙心当刀使啊
昨晚还引为知己的两人,大梦一醒,如今并肩站在船头,却是各怀心思。
“先生,咱们到家了”典林从小到大,头一次这么思念父母。
袁先生笑笑,在袁宅下了车,让林介崇送典林回家。
“可是袁先生小人们恭候多时”袁宅门口几个不知谁家的仆从热情的迎上来。
袁先生皱眉闪身绕过“离我远点,不动腿不会说话”
“是小人失礼,先生莫怪。小人奉户部侍郎苗大人之命,邀袁大人明日一聚。”
“不见。”袁先生冷冷撇下两个字,进了大门。
“嘭”的一声上关门,仆从们碰了一鼻子灰,灰头土脸的回去复命。
苗永泛起了难,他到东临这几天,啥也没干,就去打听袁妙心了,这一打听就吓了一天,这般人才堪称国士,不论是解决白果病还是种出良种,都是足矣名留青史的成就。
可他在京城,却从未听闻。
“看来这顾长明如此信心满满,便是因为这良种,不过要到秋收时才能一见分晓。但是消灭庄稼病灾,挽救大周千万百姓,这是实打实的功劳。难怪是让我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