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后宫多了几分喜气。
云梧听闻喜讯,带了准备好的贺礼来到长春宫看望。嘉嫔刚刚睡醒,虽然昨天经历了一场筋疲力尽的生产,但人逢喜事精神爽,此时红光满面,精神极好。
古人坐月子讲究不能洗澡不能下地,云梧没用嘉嫔迎,自顾自地进门坐到嘉嫔床边,制止了对方想要起身行礼的动作,“快好好躺着,不必多礼。”
嘉嫔还有些不好意思,“就这样见你,着实失礼了。”
“跟我见外了不是。”云梧示意阿杏将礼物送给如意,“瞧你精神不错,我就放心了。”
“让你跟着担心了,”嘉嫔心中一暖,转头吩咐宫人,“去将四阿哥抱来,好认认他娴额娘。”
婴儿刚出生一天,还没长开,皮肤红通通的,说不上好看,但裹在襁褓里小小一只,睡得昏天黑地,也算可爱。云梧笑着轻轻碰了碰他的小鼻头“咱们四阿哥是个疼额娘的,没叫额娘遭罪呢,以后定然是个孝顺的。”
嘉嫔虽是头胎,但生产十分顺利,她脸上都是温柔笑意,看向孩子眼神软得不像话,“我不求他多孝顺出息,只要平安健康长大就好了。”
云梧闻言一笑,老话说得好,可怜天下父母心。
怕将孩子闹哭,云梧看了一眼就让奶娘将四阿哥抱了下去,转过头对嘉嫔道“四阿哥是皇上登基后的第一个皇子,本该是大喜事,可惜遇上了端慧皇太子薨逝,倒是委屈了他。”
嘉嫔摇了摇头,“太后赏赐不断,皇后娘娘的赏赐也比惯例厚了三分,没什么好委屈的。”
“你看得开便好。”云梧就怕嘉嫔钻了牛角尖,闻言放下了心,“不过你说皇后娘娘的赏赐比惯例还要厚些”
见嘉嫔点了点头,云梧叹道“皇后娘娘也是不容易。”
嘉嫔抬眼扫了一圈,屋里只有她和云梧,外加阿杏和如意,都是信得过的人,便低声对云梧,“说起来,你有没有听闻最近的传言”
云梧正要呷口茶,闻言手一顿,“你是说怀疑皇太子是被人加害的传言”
“许是我多心,总觉得皇后娘娘看我的眼神不太对,”嘉嫔蹙着眉叹气,神色惴惴不安,“偏我又生了个阿哥就怕皇上也起了猜疑,连累四阿哥。”
“你放心,”云梧放下茶盏,“后宫里没有人有这个胆子,若真是谁害的,宫外的人可比后宫之人更有可能。哪怕皇后娘娘一时转不过这个弯来,皇上却不会。”
永琏早夭,对乾隆打击极大,固然是因为乾隆很爱这个儿子,更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永琏代表的意义。永琏的名字是雍正亲自取的,“琏”是宗庙中盛放黍稷的器皿,这已经不是暗示,而是明示着永琏以后会继承大统,更是代表着乾隆的正统地位。
自古以来,立太子都是为了巩固国本,乾隆密立太子之时不过二十六岁,年纪轻轻便立储君,无非是因为乾隆初初登基,资历过浅,借立太子一事压住各方王公朝臣的势力废太子胤礽的儿子弘皙、乾隆的亲生弟弟弘昼可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想到这,云梧不由阴谋论了一下,她记得历史上乾隆四年便出了一桩弘皙逆案,说不得永琏之死就跟宫外脱不了干系。
嘉嫔自然想不到这些,云梧为了安她的心,便将前因后果简单解释了一番。嘉嫔吓得连忙制止道“快别说了,宫外的事哪是咱们能随便猜测的”
云梧也知道自己不应该议论这些,便笑了笑,顺着嘉嫔不再说了。
二人却没有注意,屋外窗下不知从何时起站了一个身穿明黄色常服披着大氅的身影,他眯着眼睛,神色莫测,正是乾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