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奉太后一起往永琏的住处而去,皇后比二人到的更早,迎上前行礼问安,“皇额娘,皇上。”
她面上看着镇定,可攥紧的手依旧泄露了内心的不安。乾隆握了握她的手,两人一起看望了躺在床上的永琏,永琏小脸通红,已经神志不清,陷入昏迷了。
乾隆心一沉,扭头看着跪了一地的太医,沉声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十月的天已经很冷了,太医们却浑身是汗,打头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医答道“回皇上的话,二阿哥高烧不退,汤药不进,若是这烧退不下来,怕是”
乾隆脸色难看,“昨日不是说有所好转吗怎么突然就成了这样”
老太医伏地更深,“微臣被叫来时,二阿哥的情况便已经很不好了。”
乾隆大发雷霆,叫来二阿哥身边的宫人盘问,“都是怎么伺候的为何不早些叫太医”
永琏的哈哈珠子吓得脸色发白,“皇上息怒,是二阿哥不愿让皇上和皇后娘娘担心,特意交代奴才们不要往外说的,后来奴才发现二阿哥情况不太好,才没依二阿哥的话,偷着叫了太医。”
皇后一听这话眼泪就掉下来了,乾隆也觉得窝心,永琏素来懂事,可这种时候,乾隆宁可他娇气一点,不要自己忍得这样久
他给太医下了通牒,“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让二阿哥醒过来”
太医却不敢应下,“微臣定当竭尽全力。”
外头天色阴沉沉的,淅淅沥沥下起了雨,零星夹杂着雪花,许久也不见停。到了晚上,永琏的情况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愈发凶险,后妃各个主位听闻消息都来探望,连嘉嫔都挺着大肚子来了。
大概了解了情况,云梧知道,永琏这是已经烧成肺炎了。
她不懂医术,唯一从小说里头知道的发烧时用酒精物理降温这个法子也被太医用了。后世一支抗生素的事儿,在如今这个时代,却成了听天由命的不治之症。她心里不由发紧,历史上永琏早夭,不会就是这次吧
不仅是她,在场的所有嫔妃都是惶惶,嘉嫔还怀着孕,乾隆看着闹心,开口将人都撵了回去。太后也撑不住,先行回了寿康宫,只剩帝后二人互相扶持着,等待命运最后的审判。
老天终究没有眷顾大清的帝后,永琏烧了一整夜,再没能醒过来。
皇后一夜未眠,听闻噩耗眼前一黑,差点栽倒,扑倒永琏的床前,喊着儿子的名字,泪流满面。乾隆满眼都是血丝,他是丧子的父亲,可他也是皇帝,肩上的担子不允许他倒下,他强忍着悲痛,安排永琏的身后事。
辍朝五日之外,乾隆下了圣旨,昭告天下,以皇太子仪安葬永琏
“二阿哥永琏,乃皇后所生,朕之嫡子,为人聪明贵重,气宇不凡,当日蒙我皇考命为永琏,隐然示以承宗器之意。朕御极以后,不即显行册立皇太子之礼者,盖恐幼年志气未定,恃贵骄矜,或左右谄媚逢迎,至于失德,甚且有窥伺动摇之者,是以于乾隆元年七月初二日,遵照皇考成式亲书密旨,召诸大臣面谕,收藏于乾清宫正大光明扁之后。是永琏虽未行册立之礼,朕已命为皇太子矣。于本月十二日,偶患寒疾,遂致不起,朕心深为悲悼。朕为天下主,岂肯因幼殇而伤怀抱,但永琏系朕嫡子,已定建储之计,与众子不同,一切典礼,著照皇太子仪注行。元年密藏扁内之谕旨,著取出,将此晓谕天下臣民知之。”并册赠皇太子,谥曰“端慧皇太子”,又功令讳其名“琏”字。
原来乾隆早在登基不到一年的时候就密立永琏为皇太子,之所以不向外公布,一是怕年纪小的永琏变得骄纵失德,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