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眼睛,西德利亚先生的脑袋出现在妻子的后面。这微笑着的男人看上去终于不再像他记忆之中那般憔悴,却还是瘦,黑眼圈挂在他眼底,像是从未合眼休息。
“梅林啊,你的脑袋怎么了”来自那双眼睛的目光落在他脸上的瞬间便变得诧异起来,不可避免地瞪大了。“你应该进来,外面很冷。索菲亚亲爱的,劳烦去稍微热点茶,我来和他说”
那个红色的身影从门口挪走了,西德利亚先生瘦高的影子照在他的脸上,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到了他的面前,只差一点儿就能戳到他的鼻尖。
“进来吧,乔治,外面风大。我猜是来自总部的消”
“她不见了,先生。”
男人的声音以一种极其怪异的尾音截断了,他的嘴甚至还停留在上一个单词的口型上,仿佛就这么僵住了。只有两只眼球还在不断地转动,像是要搞清楚状况。
“什”
“弗洛伦斯,她消失了,先生。”他重复了一遍,像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她跟着疯眼汉穆迪那一组,比尔看到神秘人追着他们。蒙顿格斯幻影移形走了,穆迪被神秘人的咒语打中,弗洛伦斯”
他被噎住了,悲伤扼住了他的喉咙,几乎要让他窒息。
“她也跌下了扫帚,她对不起”
他的身体在颤抖,脑袋像是被人放上了巨石,被压得往下垂去。如若费里奇在场,他会多么恶狠狠地笑他在永无止境的闯下滔天大祸之后仍然能够毫无畏惧地笑着继续筹备下一次鬼把戏的乔治韦斯莱不敢抬头,哪怕是瞥一眼他面前这个瘦高疲惫的男人。
“我知道了。如果可以的话请稍微等我一下,乔治。”
他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那扇门在他的面前虚掩上了。
那温暖的光仍从门缝之中流出,蜿蜒地淌下了白色的木质阶梯,却在接触到绿草之后无处可寻。他知道那白色的探照灯依旧在转动,落在他的身上,在他的面前描出一道漆黑的,他的身影。
在那光芒停留在他身上的瞬间,凄厉的尖叫声顺着那虚掩的门缝冲出房子,像是一把匕首刺进他的耳膜。脚步声,被碰倒而从高处跌落的瓷器的破碎声,还有一声“等等,索菲亚,不”
随着一声巨响,像是有人讲们粗暴地踹开那般红色的木门往后弹开,重重地撞上了墙壁。一道红色的光刺穿夜色,冲进了那道属于风车的白光之中,精准而凶狠地撞上了乔治的胸膛。
他感觉自己被一只无形的手揪着后背提了起来,又恶狠狠地从高空扔在了地上那高大的身子被红光猛的撞出去,向后跌倒在了草坪上。
索菲亚西德利亚的脸被惨白的光照亮,刺眼地反着光。两行水痕从眼眶里滑落,留下两条显眼的哼唧。她的脸像是要比白光还要惨白,还要毫无血色,仿佛在那一瞬间就被剥夺了生命,变成一张苍白而单薄的纸片。
“你你”
又是一道红光,擦着他的身侧而过,打中了那漆黑的树林。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有什么东西就此折断了,跌落进了地上的草丛里。栖息树上的鸟雀因此拍打着翅膀,冲上偶尔划过白光的夜空。
乔治支撑着自己从草地上爬起来,却不能。那几句坦白仿佛透支了他浑身的力气,行走也成了他最大的阻碍。他只是坐在那草地上,短而细的草刺激着他的手掌,那握着魔杖的女人站在台阶下几步远的位置上,正努力挣脱身后拽着她手的男人。
“放开我,安德鲁,看在梅林那老家伙的份上不要拦着我”她尖叫着,声音嘶哑,像是咆哮的野兽。“我早说过你会害死她,你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