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精致漂亮的彩绘玻璃,更像是童话里所有人津津乐道的卖花儿的姑娘,但只是一个瞬间,仅仅是一个瞬间的事,玻璃破碎,童话焚毁,再也不见了踪迹。正如那曾经能够从魔杖尖端欢快跳跃而出的那只由银色的光辉组建的喜鹊,在此时此刻只剩下丝线般的几条银白。
一切都破碎了。
他靠在椅背上,祈祷着自己能够忽然之间惊醒,白鹤山谷的温和月光透过窗户招摇进来,流水一般地落在他的身上。而弗洛伦斯正在他身旁安睡着,像一只沉睡在壁炉边上的猫。
可是没有。
他听见脚步声从楼梯处响起来,慢悠悠地往上走着,踩过了那块有些松动的木地板,最后停在了他的房门前边儿。弗雷德的身影从门口的地方钻了进来,影子被投射在了那块幕布一样的窗户上。
“嘿,乔治。”他的孪生兄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语气与前一夜他笑着说出“洞听”一词时一样低沉。
“嘿。”
“妈妈想让你下去。她有话想和你说。”
乔治只是望着那块玻璃,目光迷离得像是正溺于梦魇。弗雷德站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脸颊几乎隐在静默燃烧的蜡烛的火光之中,怎么也看不清楚。
“我马上就去。”
弗雷德看着他,像是想再说上句什么,却最终还是放弃了。木门被虚掩上,脚步声夹杂着木板吱呀的呻吟逐渐远去。
那双棕色的眼睛平静地垂落下来,睫毛在火光下被照得发亮。
“我们都很想念你,弗洛伦斯。”他轻声说。“我很想念你。”
但没人再给他回答。
只有火焰焚烧着空气。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