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利的尖头羽毛笔被粗暴地探入罐子里,“28 ”的字样出现在那木质桌面上摊开的大理石纹路的笔记本里,奶油色的纸张在鹅黄的灯光下泛着同样的光芒。
笔尖在纸上移动着,沙沙地扯出潦草杂乱的一句话。
“他们说她已经死了。”
墨水从笔尖上滚落,滴进了那张漂亮的纸上,染出一块墨渍。那只骨节分明的细长的手微微颤抖着,近乎狂躁地补上了一句。
“但我不信。”
此后便是长久地寂静,笔不再落下,也没有墨水从上面滑落。最后一句话被写得很大,非常用力,带着像是要刺穿这张单薄的纸的力道。
突兀地,那只笔被人丢弃在了桌子上。
乔治韦斯莱坐在桌子边上,抬起眼睛望着面前的窗户。漆黑一片的夜空像是幕布,却没有戏剧等着开场,只是安静地投影着玻璃上的景象。那鹅黄色的烛光在玻璃上燃烧,照亮了他惨白的,紧绷的,宛如中世纪严肃古画一般死气沉沉的脸难得一见,却诚然谈不上好看如若不是他头上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绷带,或许此情此景还真是出自一位画家之手。
但该叫什么呢他嘲讽地这么顺着思绪想下去。“独耳的圣人”,还是“神圣的懦夫”
悲哀的沉思者,这个名字大约最为合适了。
他冲着面前那寥寥几字的本质露出了一个称不上是微笑,甚至比哭还要悲哀上几分的无力笑容,再次伸手去抓那只躺在木质桌子上的羽毛笔。
“昨晚的行动暴露了,他们都说我们之间混上了内鬼,但没人知道是谁。有人说那是斯内普,我们确实也在那群追杀过来的人之中见到了他斯内普,那个不讨人喜欢的男人,那个阴郁的老蝙蝠天知道他为什么表现得像是一条彻头彻尾的毒蛇,每一个咒语都该死的精准。我都要怀疑每次夜游被他发现的时候他是不是故意将我们放走的了遇上他真倒霉。
而更不幸的是,我中招了。”
写到这里,他停下了笔,感到那只握着笔的手指一阵痉挛。他把笔掷进那装满墨水的罐子里,整个人往后靠进了椅子之中。一顿本不该再有的,麻木的疼痛感再次袭击了他的感官,像是撕扯着他的意识,连带着他的大脑都开始疼痛起来。
而那鹅黄的烛光仍旧静默的燃烧,甚至没随他突兀的动作摇曳。
斯内普发射的咒语的红光几乎把天空都照亮,擦着四周而过,撕裂了那晚上浓重的夜色。他只听得见风声,咒语划过天空的声音,还有无数的,在他身边盘旋尖叫的黑影。
他立刻挥动魔杖还击,恶毒的咒语冲着斯内普劈头盖脸地飞去,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悄无声息地抹去一样,总会迅猛而无声的湮没在黑暗里。而在那被魔咒光芒短暂照亮的夜空之中,斯内普的脸却无比清晰那一贯面无表情的脸却像是在嘲讽地大笑。
“找到他们了,找到真的了”
嘶哑的,因兴奋而扭曲拔高的声音无声穿过夜空,钻进他们的耳朵里。那些围绕在他们身侧的身影开始旋转,扭曲,像是要顺着那个声音而去一样。在他身侧的卢平却无比决绝地一扬手,击飞了一个食死徒的魔杖。那个人像是断了翅膀的鸟儿一样旋转着,坠向深不可测的深渊。
他发出一声无法抑制的嗤笑,想要大声喊一句“干得漂亮”可是没有来得及。一道光芒从斯内普的魔杖尖端飞出,划破黑暗,擦着他的耳朵而过。
凉意,像是雨水落在前额之上,剧烈的疼痛紧随其后。他感觉滚烫的液体从那被擦过的地方涌出,却在接触到了夜晚的凉风的瞬间变得温热而黏稠,蜿蜒地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淌。那分明是擦着他耳侧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