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与镜子里的自己目光相撞。
阿曼达说的没错我已然要认不出镜子里的那个姑娘了。那长得几乎能遮住眉毛的刘海被她整齐地梳到一旁,用小巧的有碎钻的发卡别起。而那些从来都是乏味地披散着的黑发被她烫卷,在脑后盘起,只留下一小缕卷曲的鬈发垂在左侧垂落,轻蹭着我的脖颈。
“我不敢想象,如果你会打扮你该有多好看,弗洛伦斯。”
我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感到无所适从我一向对这些东西不擅长,甚至颇有一种反抗精神。而今天我第一次将自己搭理妥当,总有一种被剃光了毛的羊一样感到羞耻难当。
“你该出发了亲爱的。”我听见阿曼达这么说着,用深红色的口红勾勒自己的唇形。“海因里希说会来找你如果你还记得的话。”
我抿了抿嘴,将自己收藏在柜子里的艾比盖尔送给我的项链戴在了脖子上,又换上了自己唯一一双能与这件衣服相配的鞋子说实话,即使如此这双小皮鞋也显得格外愚蠢,与这条裙子毫不相配。
但这又能怎样呢。我这么想着,推开了寝室的门。
格兰芬多的休息室里热闹非凡,穿着格式礼服的人们来去匆匆我提着裙子小心翼翼地从楼上走下去,经过那些匆忙的人群,推开了休息室的大门。
而海因里希便像约定中的那样站在门口,穿着他复杂繁琐的礼服冲着路过的人微笑。那层层的蕾丝与精致的刺绣穿在他的身上毫不老套,就连小腿袜与高跟的小皮鞋在他的身上也显得格外迷人仿佛他便是从那些油画里面走出来的,来自17世纪的法国贵族一般。
然后他看见了我。那张洋溢着笑容的脸上像是被人施了咒一样快速凝固了起来。那双蓝色的眼睛呆呆愣愣地望着我,像是在看什么奇怪的东西。
有那么一瞬间我想要转身就跑,跑回寝室里边儿再也不出来可是我没有。我只是提着裙子走到他的身侧,冲他露出尽可能优雅的笑容。
“是不是很奇怪”我小声问。“我着实不想穿成这个样子。”
他如梦初醒。
“不,没有。”他轻声说道,不知道从哪抽出了他的魔杖。他轻轻地将杖尖挥舞,我便感觉自己脚上的那双皮鞋开始变了样它黑色的外衣开始褪去,转变成了与裙子相称的颜色,一朵雕刻出来的玫瑰花在脚后跟绽放。“只是这样就更加完美了,我亲爱的弗洛。”
他伸手牵起我的手,带着我往楼下走去。我敢保证这一路上我所收到的目光比这五年我在霍格沃兹收到过的全部加起来还要多。这只漂亮的金色孔雀张扬地走在霍格沃兹的走廊里,那些摇曳的烛火将他照耀得更加明亮。
我们到达大礼堂的时候舞会尚未开始,却已经站满了不少的人。我第一眼便看见了穿着素色长裙的乔瑟琳,她站在角落里,身旁站着一个高高瘦瘦的卷发男孩儿。而在她几步远的地方站着韦斯莱家的小弟弟罗恩他身上套着和海因里希相似的礼服。层层叠叠的繁琐领口几乎要把他的脖子整个儿吞下去一样。
我想他大约也看见了我又或者是海因里希。因为那一瞬间他确实瞪大了眼睛,嘟囔了一句看上去像是“boody he”的话。
但我没见到艾比盖尔,也没有看到乔治或是弗雷德。
我只觉得自己的心悲哀得想要往下沉没,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又生出一丝庆幸来我不愿意看见乔治搂着别的姑娘跳舞,更不愿看她们笑着用手蹭过他的肩膀与胸膛。
但你已然把他推远了,弗洛伦斯。
舞会的第一支乐曲在我们到场后的十分钟奏响,礼堂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