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服我会在圣诞节前一周寄给你,希望你没有长胖,弗洛伦斯你得想办法把自己塞进那件衣服里。”
没有落款,没有日期,什么都没有。这封信就这么戛然而止。
我平生第一次涌出了一种想要把自己淹死在黑湖里的冲动实际上,泰晤士河,塞纳河,莱茵河,随便什么河都行,霍格沃兹盥洗室里的水池我也不介意梅林啊,只要能把我给淹死。
阿曼达将我的表情形容为“吃了一只泡在水里半个月后的蟾蜍的扭曲表情。”
“我宁愿吃一只泡在水里的蟾蜍。”我咬牙切齿。
她颇为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冲我伸出了两根手指。
“两只。”
“三只我也成交。”
她的脸上露出一种高深莫测的笑容,我曾在恶作剧得逞后的韦斯莱兄弟身上看到过。
“要我说,如果你连三只蟾蜍也敢吃的话,西德利亚。”她不慌不忙地收回手来,打量着那被她涂成鲜红色的手指甲。“那你也许也敢和男孩儿到舞会上去,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这总不会比蟾蜍还要难缠。”
这是我来到霍格沃兹整整五年来第一次想要与除了韦斯莱双胞胎之外的人同归于尽。
“这比蟾蜍难缠,本特利。”
我不会跳舞。任何一种形式,哪怕是有节奏感地挥舞自己的双手与双腿于我而言也是从未学过的事情。当那些漂亮的姑娘们转出一个又一个完美无缺的圈儿,并带起裙摆漂亮的弧度的时候,我只能像个被施了塔朗泰拉舞咒的人一样笨拙地跳着一个又一个滑稽的动作像一只牵线木偶。
更何况,那些姑娘多么漂亮。我的目光下垂,落在阿曼达的化妆镜上。那干净透亮的镜面上投射出阿曼达的脸。她看上去成熟又漂亮,那一头卷发的弧度像是被计算好的那样卷着漂亮的波浪。
而我,成熟漂亮与我毫不沾边。我静默地望着镜子之中我的样子,张长了的刘海被我拨到耳边,却总是又滑落回我的眼前。黑发打着卷儿挡住我的双颊,看上去却凌乱又病恹恹的,颇像长期不见光的动物。
谁会愿意和我跳舞呢,没有人愿意挑烂苹果。
阿曼达在圣诞舞会宣布下来的第二天便收到了邀请,她飞速地答应了那位赫奇帕奇的追求者。从那天起我便没在白天看见过她的身影孤孤单单地出现,他们总是形影不离,直到夜晚她才会独身一人回到寝室里而这也并不是她一天活动的终点,回到寝室之后她便搂着自己的睡袍在原地旋转起来,像是在练习怎么跳好交谊舞。
而我则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假装自己与床同眠。
她无数次想要将我从床上拉起来当她的舞伴,即使她美其名曰“我教你跳舞”,但她的目的不言而喻都被我用一连串类似于“西德利亚不解风情,西德利亚不会跳舞,西德利亚是个糟糕的情人”的话一一拒绝了回去。
我的母亲说得对极了。我这么想着,把自己裹进被子里。我确实是个很不解风情的女人。
在阿曼达接受了那位赫奇帕奇的第三天夜里,我终于无法忍受她每晚潇洒舞步的荼毒决定推迟自己返回休息室的时间。于是我围着自己厚厚的围巾,将自己裹得密不透风地朝着黑湖边上走去。
霍格沃兹的黑湖从不结冰,德姆斯特朗的巨船还停泊在湖面,夜幕之下与远处的山一样起伏着,与黑暗融为一体。最近已经没有再下雪,前段日子的积雪也还未消融。混杂着冰渣与白雪的土地踩在脚下嘎吱作响,我摇摇晃晃地走过大半段路,朝着那棵掉光了叶子的树下走去。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选择到黑湖边上来,大概是因为在寒冷的夜晚这儿不会有什么人不像图书馆,现在的霍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