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是不想来找我,我总能看见他眼睛里闪烁着的愉悦,可是总像是有无形的手将我们分开一般那些围绕在他身边的姑娘,他身边的男孩儿们总像是一层帷幕,轻飘飘地拦在我和他之间。
实际上,不止是他。学院里的姑娘们总像是得到了什么召唤一般开始成群结队地走,她们身上的饰品比任何一年都要多都要耀眼,就像是把我来到这所学院整整五年所没戴过的首饰都戴上了一般。
欢笑,喧嚣,姑娘们头发上闪耀的装饰,落满霍格沃兹的白雪十二月就这么飞速流逝着。
我本以为一切都会平淡无奇地继续过下去,即使今年的一切都显得格外不平凡。在圣诞节前的两个星期,我终于意识到了学院之中女孩儿们身上骤然增多的首饰是出自什么原因。
“圣诞舞会。”麦格教授在一节变形术课上简短地解释道,我浑身一颤,差点把手里的魔杖给摔在地上。“这是一个传统部分,也是和外国宾客交流的机会。虽然现在,舞会只对四年级以上学生开放但如果你们喜欢,也可以邀请一个低年级和你们一起去。”
我抬起头来,坐在我身侧的阿曼达露出一种“是的,没错,你才知道吗”的表情。她耳朵上挂着的星星吊坠晃得我眼睛疼。
“圣诞舞会一定要穿礼服。”麦格教授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舞会从圣诞节那晚的八点开始,午夜结束,在礼堂进行。”
坦白来说,麦格教授接下去滔滔不绝的讲述我一个字也没能听进去。圣诞舞会这个词语的每一个单词都像一只炸弹往我的脑袋上丢,一个接一个在我的脑子里爆炸,直到它剩下可悲的一片空白。
圣诞舞会梅林啊,这是谁发明出来的令人难堪的东西
我盯着面前空白的笔记本,目光呆滞,而阿曼达早就凑过来戳了戳我的胳膊。
“乔治来邀请你了吗”她问,在我转过脸看她的时候她朝我露出一个颇为甜美的笑容就像是她天天对着镜子练习那般完美的笑容她涂抹着的眼影的色彩换成了一种大地色,黯淡的,显得她的眼睛更为深邃。
我僵硬地冲她笑回去。
“不,没有。”我说。“为什么他要来邀请我”
她明显很想回答我的问题,可是麦格教授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她当即宣布了下课的消息。我几乎是立刻就从椅子上弹跳而起,飞速往坏中收拾了我的物什,转身头也不回地就往门外快步走去。阿曼达的叫嚷被我抛在耳后,很快就和杂乱的人声合在了一起,再也听不出来。
我健步如飞,几秒前空荡荡得像是白纸的脑子此刻像是被人用蜡笔涂满了乱七八糟的涂鸦,色彩斑斓而毫无规则的线条交织在一起,像是打结的毛线团一样怎么也理不顺畅。
圣诞舞会穿着礼服的圣诞舞会梅林在上,还不如丢一个昏昏倒地或者通通石化给我,好让我就这么昏睡着睡过这整个圣诞节。
我的焦虑并没有得到任何的缓解,甚至在傍晚时分收到来自我亲爱的母亲的信件的时候,我想我的焦虑一下子便达到了它的顶峰。
我那位亲爱的母亲保持了她一贯言简意赅的风格,寄来的信件只有短短的几句话。她告诉我她与父亲打算到法国去度过他们的圣诞假期,品尝一下那里几道著名的美食,最后在一月多才会回到英国。整张信通顺流畅,一个多余的标点符号也没有。
言下之意,她并不打算让我回去。
我将信件翻转了一面,一行黑色的花体字出现在我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