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他送开了自己攥着衣袍的手,简短地朝我说了句“失陪”,就大步流星地朝着那群男生追去了。
我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突然也没有了继续看手里那本书的想法,脑子里反倒是浮现了“外出走走”的念头即使这个念头在帕西推门进来之前是被我强烈谴责的。
于是我抱着书离开了塔楼,转身投入了英国十一月寒风的怀抱之中。
还未降雪的天气称不上严寒,可却足够将那些没有围上围巾的孩子们冻得发抖,嘴里直抱怨这见鬼的天气。
我是他们之中的一员,即使在我爬上了西塔楼之后迎面而来的凛冽寒风还是打了我个措手不及。
“啊嚏”
我恶狠狠地打了个喷嚏来表达对那几股想方设法往我的黑袍里钻的风的感谢它们提早让我感受到了下雪时候的寒冷。但很明显不是所有人都乐意接受我的感谢,几只猫头鹰被我惊得飞了起来,扑扇着翅膀铺啦啦地飞走了。
我揉了揉鼻子,同时打量起四周,试图找一个能帮我暂时抵挡寒风的地方。但实际上这种地方并不存在于这个塔楼里,我什么也没有找着。
如果不算上站在我左手边偏僻角落里的姑娘的话。
大概是先前我的动静太大,在我望向她的时候她亦是抬起头来望了我一眼。那是一双蓝色的眼睛,却是和她一样地隐藏在偏僻的阴影里面。
我没由来地打了个哆嗦。
“您好”我试探着开口了请原谅我的冒昧,但是我真的不想和她互相瞪着眼,听西塔楼里猫头鹰们扑扇翅膀的声音了。而且猫头鹰的味道并不怎么讨人喜欢,我想这没有人反驳。
她的眼睛亮了亮。
“我知道你。”她回话了,声音和她那双蓝色的眼睛一样像无波的湖水,平静而冷淡。我怀疑她是不是从来不知道欣喜的语调是什么样子的。
“西德利亚。”她说。“弗洛伦斯西德利亚,我没记错吧”
我有一瞬间陷入了迷茫之中,愣愣地望着她出神。她看见了我的反应什么也没说,甚至是眼睛也没有多眨一下,像是早就知道我会是这副反应一样。
她朝我这边走了两步,走到了明亮的地方站住了脚步。她胸前系着的蓝银相间的领带在光亮下熠熠生辉,甚至将她那双冷淡的眼睛也点亮了。
“噢”我盯着那领带看了一会儿,这才恍然大悟过来她是艾比盖尔,火车上不辞而别的那个姑娘“我记起来了”
她像是不能理解我的兴奋一样点了点头,那一头漂亮的黑发便随着她的动作滑到眼前,再被风吹了回去。
“你来这里做什么呢”我询问她,只是话刚出口便发现了这个问题的愚蠢除了寄信,梅林的胡子,我们还能来这里做什么呢
“寄信。”她果然这么看也不看地回答了我的问题,甚至连头也没有抬。
塔楼里安静了下来,就连猫头鹰扇动翅膀的声音我也听不见了那一瞬间确确实实的是安静了下来,风声也放低了它的叫嚷,只低低地呢喃起来。
“也是来收信的。”我听见她补充道,声音不大,在这空间之中却是刚刚好。
我有些疑惑起来:“可是父母寄来的信会送到”
“不是父母的信。”她打断了我。
我更疑惑了除此之外,还能和谁写信呢
“不是父母的信”
“我没有父母。”
我惊愕地抬起头望向她,可她还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