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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拍张照吧,好不好”他问,几乎用上祈求的意味。“你们不是一直想拍照吗我把它从爸爸那里偷出来了,我给你们拍,然后回家洗出来给你们一人一张。”
“好啊。”薇诺娜转身便走到了一个光线不错的地方没有强烈的光,也不会太暗冲索菲亚与丹尼尔招了招手。“索菲亚,你站在我的右”
“我来给你们拍好了。”丹尼尔忽的开了口,换来三个人惊异的目光。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麻瓜的小玩意儿嘛,没什么难度正巧作为你们三个毕业前的纪念照。”
安德鲁有些犹豫地看了眼手上的相机,索菲亚却用手肘戳了戳他,带着催促意味的说了声:“给他嘛,安德鲁。”
“好吧。”他把相机取下来,送到了丹尼尔手里。“洗出来之后我会记得给你一张的,丹尼尔。”
丹尼尔只是笑了笑,把相机挂上了自己的脖子。
他听见脚步声沙沙地走过草坪,在一个地方不动了。
透过取景器他看见安德鲁与索菲亚一左一右地站着,而在那正中央的地方是他的白裙姑娘。她冲镜头微笑着,露出了洁白整齐的牙齿。
“我数三下。”他说。
“三”
风轻轻吹过,引进来一丝金色的光芒,正正巧巧地落在了三个人的白色衣衫上。
“二”
他们对他微笑着,望着镜头。索菲亚与薇诺娜紧紧地靠在一起,搭着彼此的肩膀,只剩下安德鲁一个人笑得尴尬又习以为常。
“一。”
快门咔嚓地一声,她便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地推攘着,推出了那扇专属于那个夏日的回忆之门。七月夜晚的热气在室内无处可寻,轰鸣的空调散发着冷气,贴上她的皮肤。
荧光的闹钟在她不远处的桌子上闪烁着,从变换成03:27的字样,如此反复。而在那边上一些的位置上,荧光闹钟微弱的光芒之下勉强能够看清相框之下的那张被人撕去两旁的残破照片。
那个黑发蓝眸的女人在薄薄的一层玻璃后面冲她微笑着。
艾比盖尔往后把自己丢回枕头上,任由冷气将自己全然包裹。
她不想再睡。她不愿回忆。但她却又庆幸自己能在这些变得更糟的时候及时醒来,而不是随着它们走向深处,走向那不可回头的深渊之中。
又或者你们早已深入泥潭,艾比盖尔。
我不想再想。她这么轻声对自己说,却又一个声音更为响亮地从黑暗之中传回来,无比坚定地落入她的耳中。
“永不可能。1”
她惊异地睁大眼,听见扑打翅膀的声响,而早黑暗之中有什么东西轻飘飘地坠落,落上她的鼻尖。
一根纯黑的羽毛在反复变换的荧光之下微弱地发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