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她,艾比盖尔”她听见有人在大喊。“杀了她,杀了她你胆敢违背主人的命令”
杀了她。
她看着那个身影冲她举起了魔杖,惨白的脸一如那晚在西塔楼时的面孔。
艾比盖尔,你什么也不能。她听见对方的声音嘲讽的笑着。信仰,思想,志愿,生,死,你全不能。
你全不能。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在期望弗洛伦斯能开口求她。求她放过她,求她不要杀死她。那个声音平静地在她的大脑之中响着,本该说出那些话语的嘴唇却微微开合,说出了一声“昏昏倒地”
她感到自己被撕裂开来。
你能走,你可以逃,可是你为什么不这么做你为什么要对着我举起你的魔杖
她感到悲哀得想落泪,可是没有。
红光从悬铃木的法杖尖发射而出,刺破黑暗,撞上了那个身影。
她看见那个姑娘一如断线的木偶,折翼的小鸟一样从扫帚上翻了下去,被风夹着向着无尽的深渊掉落。
有人在大笑,在尖叫,那是她的父亲。
“我熟悉西德利亚。”她轻声说。“这没什么,爸爸。”
她的父亲,那个本该在大笑的男人却只是望着她,露出了一个笑容。当他微笑的时候那道伤疤便随着他的笑容扭曲,显得无比狰狞,像是一条蛇。
“过来,过来。”他对她说。“过来,站过来一些。”
她照做了。
一只粗糙而温热的手拨开她的头发,覆盖上她的脸颊,仿佛是在触碰什么珍宝一样摩挲着她的脸颊。
“不要忘了他们对我们做了什么,艾比。”他说。“那是他们应该偿还的。”
她望着那双眼睛,只是露出一个笑容。
“我知道,爸爸。不用担心。”
一句晚安,一个拥抱,一个落在前额的亲吻。她看着那个身影站起了身,离开了这间狭小,昏暗,发着腐臭味的房间。
独留她一个人了。
她独自一个人回到自己位于伦敦中心的公寓里,走上那曲折的楼梯,进入一条几乎没有光的走廊。
走廊尽头的那间一眼能将全貌尽收眼底的小公寓是独属于她的。
整洁的四壁与宽阔的房间还是让她感到无所适从。她还是习惯于那狭小的,无人问津的阁楼。发霉的味道,破烂不堪的书桌和床头柜,小得几乎不费力气也能用手盖住的玻璃窗,还有不费余力拼命在每个角落织网的蜘蛛混杂着那个叫加西亚的老板的咒骂,询问她什么时候去把报纸与鲜花卖完。
她拉开自己卧室的门,和着衣服躺到床上去,只有床头的小台灯滋滋响着,昏黄的光勉强为这间屋子照明,照亮了柜子顶端神态庄严的雅典娜半身像。
而四周的白墙静默着,却像是那张惨白的脸,纷纷向着她的方向压来。
你杀死了她。四壁在对她低语。你杀死了她,你杀死了她,你杀死了独角兽般纯洁的存在。
她又看见了那从空中坠落的身影,却又在落地的一瞬间变成了地上麋鹿的死尸。而她站在那黑得不见底的森林之中,满手鲜血,手里握着同样鲜血淋漓的匕首那只麋鹿开膛破肚地在她面前死去,地上的青草被染成红色。
看看呀,艾比盖尔,看看。那些声音低语。你终于做了你这么多年来想做的事儿,多简单啊,闭着眼念出一个咒语多容易啊。
她仿佛又站在霍格沃兹特快上,被列车行驶时震耳欲聋的声响震得脑袋发晕。那个绿眼睛的姑娘像是冲着初恋情人那般小心又胆怯地念出自己的全名,邀请她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