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嘴巴不是那么笨的人,若是诚心要说好话,那肯定能把人哄得找不着北。
九皇子就是这样的人。
在做出了决定之后,他立刻就改口了,“六哥, 愚弟不是要犟嘴, 愚弟是想说皇祖母吃过的盐,比我吃过的米都多, 我一定会注意的。”
太后缓和了神色, 连连道“好孩子,好孩子,只要你别吃亏,祖母也就放心了。”
眼见这气氛逐渐其乐融融,齐晟却不合时宜地想抬个杠大晋的都城在雒阳, 他们都是北方人,以食面为主, 一年到头也吃不了几回米。
当然, 他也就是自己想想而已,没有真的说出来。
眼见太后这一关是过了,齐晟那里还有许多政务要处理,便告退出来了。
信阳公主也随之告退, 追了出来。
“六弟,六弟,你且等我一等, 我有好东西给你。”
齐晟闻言,眼睛一亮,急忙挺步转身,问道“华娘又捎了什么东西给我”
“诶,我还没说呢,你怎么就知道是华娘让我捎的”
信阳公主笑吟吟地看着他,质问道,“就不能是我自己给你的东西”
齐晟瞥了她一眼,又瞥了她一眼,漫声道“实话说出来,总是伤感情。”
原本信阳公主也就是那么一问,说话的时候,手都已经伸进袖袋里了。
可是,听见齐晟这句,她就又把手拿了出来,非得问个明白不可了。
“你倒是说句实话,给我听听。”
见她把空手伸了出来,齐晟眼里闪过一丝失望,迟疑,“不太好吧”
万一我说得太呛人,你不把东西给我了可怎么是好
信阳公主道“你说,说完了我就把东西给你。”
齐晟转身就走,“那算了,你先替我保管也行。”
然后,他在心里默数一、二、三、四
“好了,好了,我先给你行了吧”
信阳公主瞪了他一眼,从袖袋里掏出一个绣着双鱼的荷包,丢进了齐晟的怀里,“你可真是一点亏都不吃。”
齐晟一把接住,笑道“那是自然,吃什么都不能吃亏呀。”
“行了你,快说吧。”
齐晟把荷包收好了,才清了清嗓子,说“三姐你自己想想,从小到大,除了逢年过节,你什么时候给我送过东西”
趁着信阳公主呆愣的档口,他领着张起麟就跑了。
待信阳公主回过神来,自然是抓不住他了,只能笑骂一句“臭小子,这是当面编排我呢。”
这边齐晟回到端本宫,独自进了书房,这才拿出那个荷包,掏出了装在里面一张纸。
自从被立为太子之后,天子对他的管束就严了。
尤其是“白龙鱼服”这回事,天子更是忌讳的紧,不止一次提醒他,“莫要忘了孙伯符旧事。朕还是全副仪仗出宫呢,不也一样着了道”
总之,参加完了立储大典之后,齐晟就没再出过宫门。
他不能出宫,手底下的事总得有人负责联络。
蹴鞠和赛马一直都是沈介在负责,如今齐晟干脆就让他全权代理;
玻璃生意还是佟筹负责,平日里传递消息的事,就由梁靖代理;
纺织业的事,则是暂时交给了齐述,徐尚书的孙子徐琬从旁协助。
徐琬是徐尚书推荐给齐晟的,他原是碍于情面,不得不收。
但经过一段时日的观察之后,他发现徐琬和徐尚书一样,都是豁达不羁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