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黎不想回答她“钢笔。”
她又问“里面有墨水吗”
戎黎不想回答她“没有。”
妈的。
他一碰上她,就总把自己搞得莫名其妙。
徐檀兮回家去拿药了。
到了家里,房东太太李银娥女士问她怎么就回来了,她没有说,然后她出门的时候,房东太太又问她这么晚了怎么还出去,她说戎黎在外面。
李银娥女士嘴角直往上跑,打着趣问“晚上还回来睡不要不要给你留门”
她不好意思,热着脸说“我很快就回来。”
李银娥摆摆手,一副过来人的口吻“不用那么快,慢慢来,小年轻嘛。”
“”
徐檀兮是红着脸出门的。
戎黎还站在原地,天上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乌压压的,他百无聊赖地晃着手里的手电筒,光线忽上忽下,忽而落在戎金琦家的狗窝上,吓得那小黑狗瑟瑟发抖地直往窝里钻。
也是见了鬼了,村里的狗一只一只的,都怕他怕得要死,他又不打狗,他只打人。
他听见徐檀兮的脚步声,这才抬头。
巷子外面也没个放东西的地方,徐檀兮就用她的手绢垫在地上,把药和棉签都放在上面,还有一副一次性的手套。
外科医生就是讲究多。
戎黎根本不在意脸上那点皮肉伤“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他重问一次,“你接近我,有什么目的”
徐檀兮把双氧水的盖子拧开,沾湿棉签,她站起来,还是矮他一个头“你头低一点。”
戎黎不想跟她浪费时间。
他面不改色地僵持了四五秒吧,蹲下了。
徐檀兮弯下腰,高度刚刚好,她用沾了双氧水的棉签清理他伤口周围,似乎怕弄疼他,还俯身轻轻吹了吹。
戎黎把脸侧了一下“别吹了。”隔得太近,他眼睛只要稍稍一抬,就能看见她外套里家居服的领口,他把目光放到别处去,不看她,“不疼,你别再吹了。”
一点都不疼,他只觉得痒。
徐檀兮手上的动作很轻,声音也轻“我知道,你不是很坏的人。”至少被他惩治过的人都是罪有应得。
灯笼和手电筒都放在地上了,光铺了一地,没有照见戎黎微微发红的耳朵,他反驳她说“我是。”
心理医生都说了,他是个大危害,事实也确实如此,很多人都怕他,他自己也记不清了,他把多少人送进了医院。
如果好坏真的有界限,那他一定在坏的那一边。
徐檀兮也不跟他争辩,换了新的棉签蘸上药,涂抹在他的伤口上。
这个时候的戎黎比较乖,也不乱动,他脸朝向左边,她能看见他右边安静垂着的那一排睫毛,还有那颗小小的泪痣。
戎黎还在辩证他是个坏人。
“你知道我以前是做什么的吗”他问得很轻松,像在说别人的事,“你知不知道我手有多脏有多少人想要我的命”
这些徐檀兮都可以去查,但是她没有,她钟情他,与他的背景和过去都无关。她多少也能猜得到一些,他不是寻常人,一定是环境、是他人把他推到了绝境,一定是恶意磨掉了他的善良,一定是不被善待,才与世界为敌。
“你之前让我不要打你的主意,”徐檀兮猜想,“是怀疑我也想要你的命吗”
戎黎不置可否,退开一步,站起来“你现在可以回答我了,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
徐檀兮把医用的一次性手套摘下,翻过去后放进口袋里,再把剩下的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