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指贴着光滑的小腿,慢慢将裙摆往上推,自她颈侧往下啄吻,轻轻咬起衣服扯下去,堆叠在腰间,薄薄的一团,能清晰地感觉到衣物下传递出的热度。
她像一条温水中蒸煮煎熬的鱼,弓缩着肩膀,弯弯的一弧锁骨盛满月光,像玉碗中满溢的清水。薛琼楼埋首在她颈间,饮舐着这弧晃动的月光,又慢慢品尝着这片剥开的柔软。
帐下流苏如斜风中的牛毛细雨,丝丝沥沥。
白梨抓皱了他肩膀的衣服,雪丝外袍又凉又滑,细腻地贴着肌肤。
她手慢慢移到他后背,心里不合时宜地想到了老管家的话“他背后生鳞,虽然早已被强行剜除,却仍是外人不可触碰的秘密,逆鳞触之即死。”
少年衣冠总是整整齐齐一丝不苟,哪怕遍体鳞伤也不愿以孱弱之态示人。背后那冰轮璞玉上的瑕疵,是一片抵触的荆棘。
白梨在一片杂乱的思绪中,把手伸进他外袍内,摸到他腰带上冰凉的机括,却怎么也解不开,还把自己手指卡在了里面。
她又羞又恼,额上急出了微微湿汗,忽又听见几声轻笑。
少年从她颈间抬头,一手绕后,将她手指勾出来,又引导着她的手,摸索到扣得严实紧密的机括。
啪一声清响。
白梨终于用手指触上那片疤痕,有些嶙峋不平,能摸出一个半圆的轮廓。
“挖出来的时候疼吗”
少年眼瞳像被月光洗过的墨玉,带着下雨前潮湿的青草气息,“现在不疼了。”
白梨脸上迅速充血。
裙摆堆叠在腰际,手像叮咬着花苞的小飞虫。
牛毛细雨般的流苏,变作斜风骤雨洇湿床榻,贝珠清凌凌地撞在一起,犹如夜空中星
星点点的飞雪,飘落在彼此依偎的夜旅人发丝上。
她在颠浪中遇难,只能抱紧身下唯一一根浮木,被撺掇着在欢潮中浮起又沉没。
山中雾深露重,信纸的一角已被水汽洇湿,干涸的墨痕变得毛绒绒。
“崔嵬山一整条山脉,都是上古巨龙的骸骨,我们之前乘飞舟去往蒹葭渡的时候,就有过一面之缘。”
绫烟烟眺望着不远处这条同样蜿蜒不绝的山脉,最高的一座山峰坐落着巨阙剑宗,而下方一片鱼鳞般的青色琉璃瓦,则是玉浮宫的诸座主宫,再往下星罗棋布的点点飞檐,是其他大大小小的宗门。
可谓是一条不可或缺的灵脉。
一直默不作声的姜别寒,听到“崔嵬山”三个字,猛然抬起头。
“怎么了”
他用手背抵住前额“想起之前跟你说过的一件事。”
绫烟烟握住他置于桌面的另一只手“师兄是又想到好几年前那件事”
意气风发的剑修少年,随师父去往东域,御剑返回途中,在崔嵬山上空遇到了两条凶神恶煞的小龙。
长鲸剑在此第一次开锋。
他却并不觉得振奋,往后每一回忆起这段往事,都叫他无比迷茫与懊恼。
他抵住前额的手握成拳,手背上青筋突起。
绫烟烟把手伸过去,和他握在一起。
少年修长的五指,一点一点嵌入少女柔软的指缝中,直至五指紧扣,无比契合。
帐下的流苏交缠成了死结,小珍珠叮叮当当相互撞击,如雨落春潮。
她像那只奔向高空的气球,忽而膨胀,忽而紧缩,终于那薄薄的一层被撑到极致,没有爆炸,而是将扎气球的结子滑滑地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