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哽咽得无法出声,只是连连摇头,拉着姜别寒的手,想把他背起来。
“你们出去别管我了”
绫烟烟不说话,艰难地将他背起来,却次次跌坐在地。
“薛道友呢他为什么放你一人在这里不管不顾”
姜别寒咳出几口血,自嘲地笑“我看错人了”
绫烟烟脊背僵直,“看错什么”
姜别寒撑到现在的最后一口气几近耗尽,他触上绫烟烟的脸“白梨”
绫烟烟反握住他的手“阿梨怎么了”
“她有危险”
他眼瞳中最后一丝光湮灭于黑暗,绫烟烟用袖子胡乱擦着脸,生生凭着一人之力,将他架在自己身上。
夏轩走迟一步,跌跌撞撞地跑过来,还没开口,绫烟烟转过脸,面上血泪污泥交杂,“不要管我们,去找阿梨”
“一定要找到她”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眼神坚定“一起走”
暴雨如注,少年浑身湿透。漫天黑云,笼罩着他一个人,如影随形。
人影杂乱,水洼被踩得泥水飞溅。
“不是说三天后才会有天劫吗怎么提前降临了”
“我不想死啊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
“你怎么不躲起来”有人拉了他一把“快找个洞府躲一下,那边全是平地,你被天劫砸中,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少年目光平静如水,抽出手臂。
“你骗了我们一路,那你对阿梨是真心的吗”
他织了太多谎言,将自己也活在谎言里,真心与否,无从得知。
他突然停下脚步,摸了把侧脸,抹下一片血迹。
一根银亮琴弦,在面前绷紧,染上一层血色,天际传来断断续续的琴声。
目盲男人席地而
坐,从容抚琴,白衣少年枕着双臂,躺在屋顶看云。
琴声潺潺如流水,峨峨如高山,铺开一片高山流水。少年却把两只耳朵都堵住,翻了个身离得远远的。
学不来的东西,他便不听,不学,也不看。
正如同,不论如何拘押在男人身边,看他待人接物,学他为人处世,每日耳濡目染,他也永远无法成为这样的人。
两人换了个村落暂住,这回身边又多了个虬髯大汉。
据闻大汉早年开了个客栈,原本无人问津,男人给他换了个名字后,生意蒸蒸日上。但不知为何,在生意最红火的时候,他做起了甩手掌柜,千里迢迢一路往北,终于追上了男人。
问他为何执著于此,大汉笑着说,是为了报那二字之恩。
能写出这两个字的人,怎么可能会逼着徒弟杀妻
少年不屑一顾,这又是他不能理解的事情。
往后的一段日子成了三人行,一个虬髯大汉,一个年轻男人,还有一个白衣少年。
也是一个暴雨夜,三人在山中古亭落脚。
风雨晦暝,少年敏锐地从狰狞的草木之后,察觉到一股杀气。男人把琴横在面前,没有回头“你们先走。”
彼时心高气傲的少年,认为这只是些普通山匪,不大服气“我一个人就能对付。”
“小孩凑什么热闹。”男人把手放在他头上“走吧,待会在这里汇合。”
一道闪电从天而降,劈出草丛后数条阴森森的人影。紧接着是兜头砸下的倾盆大雨,雨声中如有千军万马,酝酿着一场刀光血影。雨珠扑上琴弦,如点点星光四散,流水般的琴声化作寒刃长唳,漫天雨幕被一张琴弦交织的银网笼住。
少年稀里糊涂地被人提起腰带夹在胳膊底下,一路狂奔,塞进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