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鱼,它没事。”
薛琼楼看一眼空白的玉牌,无数神色糅杂在他一贯水波不兴的面上,最终呈现一片罕见而茫然的空白。
通体雪白的胖鱼正从少女胸口挤出来, 半开的衣襟内泼出一片耀目的白。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忽听一句“你看哪里啊”
他移开目光,盯着她因花香泛起薄红的脸“为什么要故意以身犯险”
“故意”二字咬了重音。
一张玉牌, 完全可以保护两个人,她却把空白的玉牌留在绫烟烟身边,把玉牌上的金鳞带到了龙潭虎穴。
是在试探他
白梨侧身躺在床底下, 艰难地往外挤了挤, 不答反问“你难道没看出这张玉牌是空的”
这句话简直雪上加霜, 他绷着脸黑眸沉沉,扶转身就走。
她在后面喊“走可以能不能帮我把床掀起来我要被压扁了”
远去的衣角复又重返,大步流星,衣摆似翻涌的雪浪。
他颠起床板抬手一掀,整张床榻飞出去,在半空支离破碎。压在白梨身上的阴影顿时消散, 她仰起脑袋,扭了扭手腕“那个能不能帮我把手也解开”
她像一条在地上扑腾不止、却又翻不了身的鱼,薛琼楼垂目盯她半晌, 缓缓蹲下来,将她翻了个身,指间金光擦过,缚住她手腕的仙索散落一地。
白梨正想坐起来,两只手忽又自动绞在一起,整个人被一股莫名的力道压在地上,她刚冒出的一点喜悦和感激立刻烟消云散“你又干什么啊”
他半跪在地,冷声问“为什么要故意以身犯险”
“我不说”白梨扭着手腕,“快把我放开”
五枚黑白琉璃子一一掉落在眼前,她又心慌又焦急“又想把我困住你输了怎么还耍赖”
这回是他被溜了一圈,以他好胜的心性,不逼她把底牌亮出来,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薛琼楼不理不睬,转身离开,任她一人在漆黑的小屋自生自灭。
“我来是为了找阵眼
”她听上去已经七窍生烟,迫不得已供出目的“阵眼一定在这附近找到阵眼才能破开那个法阵所以我才跟寇小宛走的”
薛琼楼停下脚步,站得离她不远。
“我说的是实话”白梨真急了“所以我才把鱼带走的啊,玉牌玉牌不小心落下了。”
他不作声。
白梨慢慢停止挣扎,以一种笃定的语气,猜测道“你不会也是来找阵眼的吧”
薛琼楼不动声色,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一定是这样的对吧”她越猜越起兴“这么大一个棋盘,你就为了搞一个绫烟烟,说出去傻子都不信”
“阿梨,”他半跪下来,眼底含着冰冷的笑意,那是触碰到底线的冰冷“知道太多,对你没有好处。”
窗外攀爬进来的花木如闪烁的鬼影。被禁锢在地的少女翻了个身正对他,屈起的双腿伸直,裙上褶皱如流水倾淌,是这片鬼影中唯一的温润色泽。
她任人宰割似的放弃挣扎,翘着嘴角“果然被我猜中了。”
“那你真聪明。”他俯身时笼下一片浓重的阴影,诱哄一般“还要继续猜下去吗”
“我继续猜的话,你会真动杀心吗”她天不怕地不怕,还有些得寸进尺。
薛琼楼在她受伤的脖子上按了一下。
白梨瞬间被一阵冰凉刺痛,缩起肩膀原形毕露“痛痛痛啊”
“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