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用。”白梨受宠若惊,连连摆手“我不用,我不冷。”
她边说边四下打量。
奇怪,她刚刚绝对没有看错,那个黑影确实闪了过去,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却杳无行踪。
身旁少年正将手从衣襟上放下,有些失望的语气“怎么,我的东西你不想要”
不是不想要,是不敢要,你有点自知之明啊。
“我不冷,真的不冷。”白梨一面应付他,一面提心吊胆地四下张望。
一点幽幽的烛光亮在浓郁的夜色中。
她出门的时候没有把蜡烛吹灭,烛光安静地晃动,投射在窗户上的树影犹如张牙舞爪的鬼影。
另一侧是绫烟烟的房间,门窗一片漆黑,她已经歇下了。
一缕黑烟趁着两人走神,在翠郁的花木间聚拢,悄无声息地挤入窗缝。
白梨四下环视的目光猛然凝滞,几乎立时警觉,掉头就往绫烟烟的房间跑,才迈了半步,手腕被人猛地擒住。
他轻声问“去哪”
刺骨的寒意沿着腕骨蔓延四肢百骸。
她就知道的她刚刚哆嗦了那么久没见他斜一下目光,现在突然要给她披衣服,这就是声东击西
她没有剧情金手指,站在同一起跑线同他交锋,早就落了下乘。
白梨凝视着他,目光不躲不避“我看到这里有人。”
掌中单薄的手腕轻轻一抖,泛着一层浅红,如凤仙花的花汁晕染。
少女紧张到极致的面色在月色下雪白如纸,像那只折了翅膀匍匐颤抖的麻雀,会让人有怜取的欲望,而不是将翅膀血淋淋地撕下来。
“是吗”他四下环视“你说的人在哪”
装,又装。
满屋烛影猛然摇晃,一缕黑雾袅袅盘旋至半空,横冲直撞寻找趁虚而入的缝隙,发出沉闷的啪啪声,宛如暴雨斜侵门窗。
来不及了,它要进去了
手腕上的力道还在禁锢着她,少年立在原地,一手扶着拱桥的白玉栏杆,袖袍像一片月光垂下,迢迢月色和云白,不急不缓地轻笑“你说的这个人,我怎么没有看到”
窗户发出扭曲的哀鸣,在夜色下显得无比渗人,窗缘被撞得外内挤压变形,岌岌可危。
白梨觉得自己快赶不上了。
薛琼楼黑沉如夜的双眸,盯着她苍白的脸,她有些绝望无助地钉在原地,有一瞬间,他好似从这双总是如琉璃般干净澄澈的眼底,看出了一抹水色。
他手缓缓松开,“现在不要过去”
白梨没心思同他迂回,一下子挣脱,头也不回地往那个方向跑。
那缕黑烟无影无踪。
没赶上吗
白梨一阵绝望。
“绫道友绫烟烟”她用力拍门“你还醒着吗你没事吧”
冷风割面,隔壁屋里晃动不止的烛光像一头怪兽不断闪烁的眼睛。
没拍几下,门吱呀一声打开。绫烟烟松松垮垮地披了件外袍,表情迷茫地出现在门口,烛光平静地躺在她肩头。她看着门口惊慌失措的少女,疑惑道“阿梨,大半夜的怎么了”
“刚刚有股黑烟想进你屋,你
”
余光瞥见门框上被风吹起一角的符纸,白梨的话在喉咙里戛然而止。
这是绫烟烟设下的禁制。
符纸未损,说明禁制没有遭到破坏。
但她刚刚明明看见那缕黑烟完了,是现在
白梨心念电转,刹那间如梦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