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四起,震天骇地。
这狂暴无匹的气势,一往无前的决绝,以致让所有赌客都认定,赤焰犀牛必将所向披靡,拿下最终的胜利。
然而就在这时,紫金黑瞳兽动了。
不是先前那种让人只觉眼前一道紫烟飘过、一只紫箭飞过的恐怖速度,而是一种犹如在自家庭院闲逛的慵懒步伐。
这一下,所有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轻轻发足,轻轻落足。
紫金黑瞳兽的每一个动作,都像是一位名门仕女,自幼接受诗礼熏陶,以致将从容自若刻进了骨子里,舒缓之中尽显优雅。
可就是这么一个轻飘飘的举动,随着紫金黑瞳兽扬起的爪子慢慢落下,赤焰犀牛浑身猛地一颤,萦绕在周身的狂暴气势瞬间全无。
此情此景,让一些由北地远来的赌客莫名想起在北方大河两岸盛行的一种水运工具革船。
革船也俗称为羊皮筏子,以羊皮为囊,吹气鼓实,以浮于水面,载人载物。
当渡河之后,船夫收起革船,放掉皮囊里面的空气,原本鼓囊囊的船只,就成了一张瘪瘪的羊皮。
赤焰犀牛现在的状况,就像是被放掉了空气的羊皮筏子。
非但气势全无,就连身下的四只巨足,也像是突然陷进了泥沼之中,任凭他全身上下青筋毕露,也只能原地踏步,再无法前行一厘一毫。
这郑玄桥两眼发直。
怎会这样,难道紫金黑瞳兽还有底牌未出
突然,郑玄桥想起紫金黑瞳兽是一种以擅长寻宝而知名的神奇异兽,心一下子怦怦地猛跳起来,额上渗出了冷汗,脑中杂念越来越多,整个人都乱了套。
不止是郑玄桥一人慌乱失措,所有的赌客全都被这一幕吓住了,惶恐之后,则是莫名而来的忐忑。
“赤焰犀牛,你发什么呆呢快冲啊,撞上去,撞啊”
“这是怎么了
赤焰犀牛你倒是战斗啊,别让大家提心吊胆快快快,战斗啊”
“牛大爷,您老可不能耍性子啊您老这一停手,白某的花魁就要跟别人卿卿我我了。”
“这笨牛到底咋回事,莫不是吃药吃傻了”
“听说那血化丹对战宠遗祸甚大”“再大也不能现在犯病,这不是要人命么。
郑公子,快快,药不能停,快给这笨牛续上”
场下一团糟,赌台之上,却是井然有序。
面对进退不得的赤焰犀牛,紫金黑瞳兽胜似闲庭信步,又上前了一步。
依然是轻轻发足。
依然是轻轻落足。
待爪子慢慢落下,异变再起。
赤焰犀牛疯狂的嘶吼着,仿佛正在经历痛苦的煎熬,一抹抹鲜血,顺着张开的巨口汩汩涌出。
“吐血了,赤焰犀牛吐血了”“我的心在滴血一想到花魁今晚要在别的男人身下婉转承欢,白某的心,就止不住地裂了、碎了”
“都别吼了快把郑公子找出来,血化丹,快快快,药不能停啊”
“不错药药药,药不能停啊郑公子人呢,快出来”
一手协助幕后东家创办兽斗场的江老执事,倒是颇为沉得住气。
“诸位,切勿慌乱”
江老执事快步上前,凭着自家声望,迅速止住场中乱象。
“兽斗场中有明文规定,参赌双方尚未正式击掌盟约之前,并不禁止给战宠喂食丹药。
但一旦正式开赌,就不能再行喂食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