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客们或左或右,纷纷退后,动作整齐划一,仿佛操练多时的军阵,又仿佛浩浩荡荡的潮水,遇上了中流砥柱,迅速一分为二。
密密层层的围观者,从中让出一条道路。
吴奇不疾不徐,从容走出。
转瞬,一分为二的人潮,重新汇作一股,竟跟在吴奇身后,也都离开了辰星厅。
“此番十连中,再加上早前所中珠光丹,已然应了戌狗十一之势,这狗屎运怕是应该到头了罢”
“戌狗十一运势之说,不过一家之言。
在下昨晚夜观星象,察得禄星闪动,便知今日赌坊之中必有大事发生。
连中十一前十,乃至开出一厅丹王,如此境况,诸位往昔可曾见过”
“如若见过,老夫也就不至于被震惊的下颌骨酸痛了”
“所以说嘛,有禄星襄助,这位公子今日之壮举,怕就不是一句狗屎运所能说得过去的”
“是极,是极箭无虚发,出手必中,这哪是狗屎运,分明就是神迹呐”
“这位公子,呃,不,赌神且慢走,慢点嘿,前面的,能不能快点,慢了就看不到赌神神技了”
片刻之间,人头攒动的辰星厅,居然只剩下了寥寥数人,而且衣襟左胸处,都纹绣着团龙图案。
这一下,即便是龙赌丹坊总执事甄黑,也傻了眼。
赌神出世,所向披靡
不这里可是龙赌丹坊。
遇神杀神,遇鬼杀鬼的龙赌丹坊。
一只羔羊,也敢跟恶狼抢肉,真真活得腻歪了。
甄黑迅速理顺心头乱麻,沿着方才人潮涌动的线路,也出了辰星厅。
这一路,吴奇走得极为艰难。
辰星厅距离银月厅,不过百尺之遥,然而想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着实不易。
有拉关系套近乎的,有希望当二道贩子发财的,有打算拜师求传赌丹神技的,还有就是单纯想要拽一拽赌神胳膊、握一握赌神手掌,冀望能够沾得神气,也能让自己来个连中三元的总之,一路来,赌场众生相尽露,委实让吴奇大开眼界。
直走了盏茶工夫,方才进得银月厅。
赌坊之地,向来客流密集,作为龙渊城头号赌坊,龙赌丹坊之中,更是人声鼎沸。
然而如吴奇身后这般阵势,实在是亘古奇闻。
银月厅赌客只觉得,就像突然来到了海堤,密密层层的人潮,犹如千军万马齐头并进,浩浩荡荡地杀奔而来;那声音如同山崩地裂,好像大地都被震动得颤动起来。
“这是哪家公子哥,出来赌个丹,竟弄出这般动静”
“前呼后拥,随扈数百,想来王公贵胄出巡,也概莫能外。”
“屁的王公贵胄,睁大你的眼睛仔细瞧瞧,什么劳什子随扈,瞧见那穿着污浊蓝衫谄笑胁肩的家伙没有
唐老二早先也是银月厅常客,后来输得揭不开锅,连娇妻美妾都转送他人,这才改混辰星厅。”
“兄台真是目光如炬。
诸位瞧那边,那个穿月白长衫的家伙,赵老四,以前也是混银月厅的”
“本以为龙赌丹坊今日要人满为患了,感情是那帮子辰星厅的穷鬼,跑银月厅开眼来了,真真洋相百出啊。”
“哈,辰星穷鬼们,眼花缭乱否
大开眼界否”
说起歧视之事,真是地不分南北,人不分老少。
赌场之中,豪赌之客,瞧不起大赌之人;大赌之人,又瞧不起小赌之徒。
龙赌丹坊之所以要一分为三,设置三处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