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宏心中哼了一声,懊悔不已。早知如此,那一日他真不该让程锦容为贺祈看诊好在现在醒悟,也不算迟。
程锦容先上了马车,程景宏也随之上了马车,顺便无情地将车窗关紧。
贺祈“”
贺祈再次挑眉,若有所悟。
江二小姐静立在原地,默默地注视着马车,仿佛透过厚厚的车厢,看见了那张俊朗又专注的少年脸孔。
马车平稳前行。
程锦容端坐在马车里,下意识地竖长耳朵,聆听马车外的动静。
马蹄的踢踏声,骏马的长嘶声,风吹过衣衫的猎猎声。
程景宏瞥了一眼心绪飘飞的堂妹,压低声音道“容堂妹,贺三公子的名声,你总该听说一二。”
程锦容回过神来,很自然地为贺祈辩驳“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以我看来,贺三公子并不是跋扈无礼横行霸道之辈。”
见了三面,程景宏也觉得贺祈不似传闻那般可怕。不过
“知人知面不知心。他现在是礼遇你我,所以格外客气。一番翻脸反目,你我哪是对手。”程景宏的声音依旧压得低低的。
程锦容却道“他不是那样的人。”
一个心怀家国拼死也要保护边关百姓的少年,怎么会是横行京城的纨绔
贺三公子声名如此狼藉,其中定有缘故
看着一脸坚定的堂妹,程景宏颇觉头痛。
这才见了三面,说过寥寥数语而已,堂妹就对贺三公子深信不疑了。如此下去,那还得了
不行
他宁可自己出面做恶人,也要阻止贺三公子和堂妹见面。
程景宏下定决心,不再多言。
小半个时辰后,马车停了下来。
惠民药堂到了。
贺祈翻身下马,一抬眼,就见程景宏正扶着程锦容下马车。
贺祈的目光掠过扶着程锦容胳膊的那只手,忽然觉得不太顺眼。
只是,眼下他连上前扶一扶的机会都没有。对程景宏的举动,也没有不顺眼的资格。
程景宏没急着和贺祈说话,先吩咐程锦容“容堂妹,你去坐诊。我和贺三公子去后堂小坐片刻。”
程景宏表现得这么明显,程锦容有些无奈地笑道“大堂兄,你”
程景宏板着脸孔“还不快去”
程锦容“”
程景宏一派长兄风范,程锦容好气好笑之余,又觉阵阵温暖。
前世她和程家淡漠疏远。住在裴家十余年,在永安侯夫妇的默许纵容下,和裴璋亲近说话是常有的事。
从未有人这般在意她的闺誉声名,也从没人这般护着她。
程锦容乖乖听话去坐诊。
程景宏转头,对上贺祈深沉的黑眸“贺三公子,我有话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