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和帝显然没料到程锦容忽然来了这么一出,一时不知该气还是该笑“你说的倒是轻巧。便是平国公府卫国公府,也没有免死令。你一个太医,竟要朕赏你免死令”
程锦容没有跪下请罪,徐徐一笑“皇上龙体,比什么都贵重。微臣以为,一面免死令,尚不足以厚赏微臣救治之功。不如请皇上多赏一面吧或是微臣可以用上两次,若微臣用不上,留着给身边人用也是好的。”
宣和帝“”
简直是得寸进尺
宣和帝也不知自己哪来的好脾气,无语片刻,不但没动怒,反而笑了起来“你所说的,倒也不是全无道理。一面免死令,只可用一次。你救了朕的命,朕就赏你两条命吧”
程锦容目中闪过一丝喜悦的光芒,立刻端端正正地跪下谢恩“多谢皇上厚赏”
天子金口玉言,既是说出口,便无可更改。
哪怕宣和帝是随口说笑,程锦容这一跪谢天恩,也就成真了。
宣和帝又是一阵哑然无语。
站在一旁的赵公公,心里默默嘀咕。
就以程太医直言不讳的耿直脾气,要是常年在天子身边伺疾,别说两条命,就是九条命也不够用
程锦容的声音再次响起“皇上口说无凭,不如令人铸两面免死令牌,微臣到了性命攸关之际,便可以此保住性命。”
宣和帝被气乐了“朕说话算话,还用什么令牌”
难道他这个堂堂天子,还能食言不成
程锦容抬起头。
赵公公暗道一声不妙,骤然生出冲上前捂住她嘴的冲动。
果然,程锦容一张口,又是“大逆不道”之言“皇上一言九鼎,自不会食言。可微臣尚且年少,寿元总比皇上长一些。有朝一日,皇上”
赵公公忍无可忍,重重咳嗽一声,打断程锦容的话头“程太医请慎言。”
宣和帝活了近四十年,早习惯了众人在自己面前战战兢兢不敢多言。像程锦容这般胆大包天直言无忌的,真是前所未有。
换了别人,宣和帝早已沉下脸,毫不客气地令人一顿乱棍了。
可程锦容偏偏是程锦容
在他被病痛折腾得死去活来之际,是她以坚定的目光给他信心,在他耳边低声说“我能救皇上”。在他生死攸关之际,是她不眠不休守在他身边,将他一条性命从阎王手中抢了回来。
他生性凉薄多疑,信不过任何人。却在这两个月里,对程锦容生出了信任。
更不用说,他的龙体不知何时才能痊愈,还要仰仗程锦容精心调养。
这种微妙的心情,他自不会说出口。不过,他对程锦容的宽容,也远超过赵公公等人的预料。
于是,宣和帝在赵公公等内侍惊愕的眼神中下令“传朕口谕,命内务府制两面令牌,上面刻免死二字。五日之后,要送到程太医手中。”
一片沉寂中,赵公公清了清嗓子,张口应下。
程锦容舒展眉头,微微一笑“多谢皇上。”
裴皇后送六皇子回了院子。
进了屋子,裴皇后笑容一敛,低声问六皇子“你二皇兄到底给你写了什么信”
六皇子还想为二皇子遮掩,含糊地应了句“没什么,就是叙一叙别情”
裴皇后目中闪过一丝怒气,沉声道“将信给我,我要看一看信。”
六皇子在宣和帝面前遮遮掩掩,不肯将信拿出来。到了裴皇后这儿,却是委屈和被疼惜被撑腰的喜悦更多一些,在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