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传递消息的仆人只觉得后背的布料被汗水黏在身上,视线被结成一缕的刘海所挡住。
“怎么耳朵当摆设,没听见我的话吗”亨利八世半天都没等到仆人的回答,于是心底升起不好的预感。
“恭喜您,陛下。您如愿得到一位约克公爵。”亨利八世一进屋便收到萨福克公爵的笑脸,但是多年的交情让他轻而易举地察觉到对方表情的不自然,以及满屋贵族的惊慌失措“孩子到底怎么了”
耐心耗尽的亨利八世几乎是咆哮着开口。
面对国王的怒火,在场的贵族也没法掩饰什么,只得让亨利八世亲自看看约克公爵的状况。
诺福克公爵想的果然不错,亨利八世并不喜欢小猫般孱弱的约克公爵,甚至都没看几眼就让侍女将其抱走,然后质问起照顾王后的罗切福德子爵夫人,以及相关的宫廷医生“你们到底是怎么搞的孩子怎么会如此孱弱”
“陛下,约克公爵是难产儿,所以”
“他是难产儿不是早产儿,你当我是白痴,连这点常识都不懂吗”
亨利八世松开揪着宫廷医生衣领子的手,整个人气得找张椅子坐下,只觉得额前一片冰凉“上帝为何要惩罚我至此。”
气到极致的亨利八世反而冷静下来,开始思考起珍西摩难产的主要原因,以及这个约克公爵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孩子。
是的,亨利八世怀疑珍西摩和安妮博林一样,做出背地偷情的丑事。
虽然珍西摩表现得足够谦卑,虔诚,但是亨利八世见惯了宫廷女人的伪装,再加上珍西摩又是最适合生育的年纪,一直都在汉普顿宫里好吃好喝地养着,怎么会突然难产下一个足月却虚弱的孩子所以这之间必有蹊跷。
亨利八世冲着托马斯克伦威尔使了个眼色,后者心有灵犀地遣散了在场的贵族,只留下战战兢兢的宫廷医生和侍女等着国王陛下的问话。
彼时的内寝里停着珍西摩尚有余温的遗体。
无人照顾的约克公爵在母亲身边小声地哭泣着,但是在国王的急招下,没人会照顾他。
“王后怀孕期间到底干了什么,吃了什么,又见了什么人。你们最好从实招来。”亨利八世当然不会一上来就问珍西摩有没有出轨,毕竟这关系到他的颜面,只能曲线救国。
“回陛下,王后在怀孕期间除了照例接见平民,聆听他们的愿望,便只召见过她的兄弟和加德纳主教,其余时间都是在我们的陪伴下做些手工活或者听书。”面对低气压国王,侍女们也不敢有所隐瞒,更担心自己会因此被关进伦敦塔。
而这之中,最为恐惧的罗切福德子爵夫人只觉得脖子在隐隐作痛,脑子在强大的精神压力下飞速运转起来“陛下,王后陛下在临产前好像看到了什么,对着幔帐顶不住地挣扎,嘴里还不断地念叨“不是我,不是我。”
亨利八世的视线被罗切夫的子爵夫人所吸引,后者镇定自若道“当时不仅我一人在场,其她侍女也可作证。”
“是的,我们也听到王后陛下这么说过。”眼见罗切福德子爵夫人找到一个看似完美的解释,如释重负的侍女们也都纷纷附和起来。
彼时的托马斯克伦威尔终于明白威廉都铎在几个月前的布局,忍不住心底发凉,但表面上仍是镇定自若道“陛下,安妮博林的遗骸被镇压在伦敦塔的小教堂下,绝不可能有作祟的机会。”
亨利八世原本稍缓的脸色又变得阴沉起来。
罗切福德子爵夫人刚想说什么,就看见托马斯克伦威尔比了个“诺福克公爵”的口型,于是立刻闭嘴,防止刚逃了亨利八世的死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