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里的人很多,却并不噪杂,悠扬的音乐声清晰可闻,大多数客人都在轻声交谈,这种让人愉悦的环境,达尔朗在法国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了。
“这一仗之后,我们应该接受欧洲已经衰弱的事实。”达尔朗来到鲸湾才认识到这一点。
“殖民帝国的模式本来就是不可持续的,我们能做的是尽可能推迟帝国解体的时间。”乔治布鲁姆的认识比达尔朗更深刻,法国的北非殖民地也不稳定,反抗势力此起彼伏,自由法国花费在镇压反抗运动上的精力越来越多。
这根法国的殖民政策有很大关系。
上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法国不得不敞开大门,引入殖民地人口,充实法国劳动力。
很多法国殖民地居民移民法国本土,在法国本土工作,生活,接受教育。
让法国政府没想到的是,一些在法国本土接受教育的新移民,并没有按照法国政府的设想,为法国贡献全部精力。
他们在接受了现代教育的时候,开始从另一个角度审视法国的殖民体系,最终代表殖民地,向法国政府提出更多的利益诉求。
这很正常,英国的海外殖民地都在努力争取自治独立,连印度人都开始醒悟,法国的海外殖民地也一样。
谁不想真正当家做主呢。
“或许我们可以参考南部非洲的模式,和海外领土进行更多形式的合作。”达尔朗提高对海外殖民地的期待,这是个不小的进步,终于从压榨进步到合作。
“这是大势所趋”乔治布鲁姆同意,主动向达尔朗举杯。
达尔朗举杯回应,表情并不是很开心。
达尔朗和乔治布鲁姆点了一瓶香槟。
对于法国人来说,只有法国本土香槟区生产的香槟才是真正的香槟,其他地区生产的都是果酒,根本不能使用香槟这个名字。
罗德西亚酒店的香槟居然是开普敦生产的,而且标签上清楚的使用了“香槟”标志,这让达尔朗再次感受到某些南部非洲人的恶意。
乔治布鲁姆早已习以为常,开普敦用来酿造香槟的葡萄,也是法裔种出来的,这些开普敦的法裔,恰恰是最坚持使用“香槟”标志的人。
这时候一个年轻人认出达尔朗,向达尔朗和乔治布鲁姆走过来。
达尔朗在罗德西亚酒店这个和平的环境里,明显放松了警惕,秘书和副官都没在身边。
“佛朗索瓦达尔朗元帅,为什么您要下令将那么强大的一支舰队,以那么悲惨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呢”年轻人态度不太好,质问的语气让达尔朗很不舒服。
“因为法国海军永不屈服,我们不会和敌人进行任何形式上的合作。”达尔朗心情瞬间变得很糟糕,他下达自沉的命令时,也背负着巨大的压力。
“那么你为什么不和舰队一起沉没在土伦,而是出现在南部非洲的高档餐厅里,还是说你本人就是个贪生怕死,而且眷恋权势的家伙,法国海军成为你维持自身荣誉的牺牲品,你应该对此感到羞愧。”年轻人态度激烈,言语愈发放肆。
“我不是,法国海军也没有消失,很快就会涅槃重生,继续为自由和平而战”达尔朗很生气,不顾形象和年轻人辩论。
乔治布鲁姆抬手叫服务员,年轻人的行为明显已经影响到达尔朗和乔治布鲁姆的用餐。
“先生,请你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不要影响其他客人用餐。”服务员彬彬有礼,身体挡在年轻人和达尔朗之间,阻止年轻人靠近达尔朗。
“你这个贪生怕死的家伙,我如果是你,我就会用枪轰掉自己的脑袋,这才是你维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