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冬看了一下后,便皱了眉头,感觉这事有点棘手。
这张纸上说,知道很多钱家违法犯纪的事情,要是朝廷能为张汉儒正名的话,就可以帮到张巡按。
虽然这张纸上没有落款人,不过姜冬大概能猜出来,这应该是常熟张家,也就是张汉儒的家人或者族人所写。但是,这个事情不好办
张汉儒是被原东厂提督曹化淳杖毙的,当然,这肯定是奉旨,也就是说,是当今皇上下旨的。因此,这事要改判的话,皇上就要承认自己错了。虽然大家都知道,这事的罪魁祸首,肯定是钱家,勾结了曹化淳,欺瞒皇帝才有了杖毙张汉儒的事情,同时也把温体仁给扳倒了。
当然了,曹化淳他也可以说是受钱家蒙蔽,但不管怎么样,这个案子要翻案,那是涉及到了钱谦益、温体仁、曹化淳和当今皇上,这个事情,太难了
想着这事,想了好一会之后,姜冬心中叹了口气。对于当年的情况,他也不了解,这个事情,对于他来说,涉及其他人倒还好,哪怕现任东厂提督王承恩是曹化淳的义子,那也没多大事,毕竟皇帝露出过口风,是不喜欢在宫内有这种收义子的风气。可这事还涉及到了皇帝,那就难了。
这个事情,姜冬最终决定,还是不告诉张溥。如果钱家真有那么多违法犯纪的事情,就自己去查好了,就不信查不出来。
等到第二天一早,张溥起来,双眼微微有点红,能看出来,他昨晚并没有睡踏实。不过他的精神头很好,稍微用了下早膳之后,便在姜冬等人带领下出门了。
但让张溥意外的是,刚进衙门口,就发现不对,似乎没人。等走进衙门之后,这种感觉就越加明显了。
到了衙门大堂,知县潘修文匆匆出迎,身边就只带了一个家人,苦着脸对张溥说道“大人,昨日晚间,一众衙役纷纷告假,都说家中有事,就连典史也寻不到人。
张溥一听,不由得大怒。这不明摆着,今天要去查钱家的事情,结果这些衙役,甚至连典史都躲开了,让他没人手可用。
“钱家在常熟还真是一手遮天啊”他气极反笑,厉声说道,“本官就不信了,他钱家难道就能大过朝廷去区区一个革职的官,还能翻了天去”
说到这里,他盯着潘修文,厉声喝道“限你一个时辰,给本官召集人手听用,要是不够人手的,你这县令也别当了”
一听这话,刚才还态度文弱的潘修文忽然强硬了起来,当即回应张溥道“好大的威风,大人觉得下官无能,尽管弹劾本官便是,人都躲着不见,难道本官自己分身十个,百个给你听用不成”
说完之后,他竟然甩袖子准备走人。
“你”张溥听到这话,看到他转身,一时之间,竟然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这一刻,他是真正感觉到了钱谦益在地方上的能量,有些事情,他还是想简单了。
说真的,对于潘修文这种无赖似的做法,他竟然无能为力。因为他的差事不是对潘修文的,他手中的权力,也只是可以弹劾地方官。具体对地方官的奖惩,还是要朝廷那边给出。像常熟县令这样的官员,就是吏部处置,当然,皇帝要插手,也是没问题的。
就在张溥气极的时候,边上的姜冬却冷冷地说话道“你要敢不配合的,信不信立刻让你尝尝我东厂的厉害”
“东厂”两个字一说出口,潘修文刚提起来的腿,便迈不出去了,那身子,就像被人施了定身法一般,顿时一动不动。
如今离开天启年间厂卫最为嚣张的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