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不等于说崇祯皇帝就完全不管了。奏章批阅的抽查,大政方针的制定什么的,也还是要亲自参与的,这个是不能马虎的。
紫禁城文渊阁,内阁辅臣办公所在。如今只有三位辅臣在此办公,要处理全天下的奏章,不可谓不忙碌。
陈宝庭并另外一名内侍,各自捧着厚厚一叠奏章来到这里,堆在了薛国观的案几上,而后对他传达了皇帝的旨意,让他再好好看看这些奏章的票拟,特别是朱笔批示有问题的地方。
说完这些之后,他们就回去复旨了。
薛国观看着那么多被打回的奏章,一时之间,不由得有点愣神。而边上,另外两个辅臣看到只有薛国观的奏章被打回,心中都松了口气。他们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不由得微微摇头。
其中方逢年想了一下,站了起来先吩咐内阁其他人都退了出去,而后来到薛国观的面前,低声对他说道“听说曹公公依旧还是东厂提督,可见皇上还是信任有加啊”
薛国观闻言,抬头盯了他一眼,不过没有说话。
“你看,皇上并没有驳回我们的奏章,却单单驳回了你这么多奏章,个中意思”方逢年说到这里,他忽然叹了口气道,“呀,薛老弟啊薛老弟,你太冲动了啊别忘记了,温首辅是怎么走的”
还能怎么走,就是扳东厂提督曹化淳不倒,被反击报复了
薛国观自然知道,因此脸色很是不好看,有点气愤地说道“难道我当日没说对,要是厂卫监督得当,我大明朝何至于糜烂至此”
“薛老弟”没等薛国观说完,方逢年好像恨铁不成钢地加重了语气,打断了他的话道,“皇上宠信阉宦,你又何苦去惹他们呢要我说,你私下里给曹公公赔礼道歉,然后找机会,弥补下那日的过错,替厂卫说些好话,也不要再搞借款之事。那就没这么多事了”
“对啊”杨嗣昌听到这里,也踱步过来,附和方逢年道,“如今已是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否则我看皇上就不仅仅是打回你的奏章了”
薛国观听到他们两人这一唱一和,忽然回过神来,当即冷笑一声道“难道我当时说错了我大明朝就是厂卫有问题,所以官场上才会乌烟瘴气,贪官污吏才会肆无忌惮”
“他们既然都伸手拿他们不该拿的银子,难道如今朝廷急缺钱的时候,向他们借点就不行”薛国观说到这里时,又明白了一点,看着他们两人道,“我们身为大明内阁辅臣,既然坐在了这个位置,总得拿出一些担当来吧”
方逢年和杨嗣昌见他冥顽不灵,不由得脸色都不好看了起来。
他们不喜欢什么,薛国观却偏要说什么,就听他冷声说道“你们放心,此事由我向皇上谏言的,自然由我承担。皇上说了,战事结束之后再说,那我等战事结束便公开上奏,把这事摆明面上,让皇上不得不应对,到时候铁证如山之下,看厂卫还怎么推卸责任你们所担心的钱粮,也定会有个着落”
说完之后,他就不理这两个同僚了,自己拿起被打回来的奏章看起皇帝的意见来。
茅坑里的石头,真是又臭又硬,还是一点没变杨嗣昌见此,心中骂着,甩袖走回自己座位去了。
而方逢年则是呆看了薛国观一眼,还想再劝劝,就说道“薛老弟,你还是太年轻了,你如此蛮撞,到时候可别连累了家人啊”
闻声,薛国观抬头,盯着方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