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说魏县丞把自己亲戚押来,要定重罪,不由有些奇怪,把县丞找来询问。
魏县丞不敢隐瞒,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刘赤也吓出一身冷汗,由晋王的亲兵郎将出面,搞不好是晋王的私事。
“那个周君玉的来历,王吉应该知道吧”
“卑微路上问过他了,他只知道是一对要饭的母子,从雍县过来的,他见周君玉长得壮实,便用召上门女婿的名义骗他做奴隶,欺那对母子不识字。”
刘赤负手走了几步,忽然道“既然是奴隶,那县里应该有备案吧”
一句话提醒了魏县丞,确实有身契,这件事还是他经手的。
“有卑职去找来。”
魏县丞匆匆去了,不多时,他拿来一份官府备案的身契,交给县令,“上面有籍贯,他是灵州鸣沙县人。”
“有麻烦了”
刘赤搓着手道“晋王的籍贯好像也是灵州鸣沙县。”
他想了想又问道“他母亲姓什么”
魏县丞见过他们的交易书,他闭着眼睛想了想,忽然道“好像叫做郭萍。”
两人面面相觑,他们都明白了,这个周君玉搞不好是晋王殿下的外甥。
“那我们该怎么办”魏县丞顿时慌了,“要不把王吉宰了,把人头送去谢罪。”
“你别着急”
刘赤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道“你告诉我,晋王的亲兵郎将具体是怎么说的”
魏县丞想了想道“他说,晋王殿下也不想强势压人,要求两年王吉是怎么盘剥周君玉的,把帐清清楚楚算出来,一文钱都不能少,让我们妥善处理好。”
刘赤负手来回踱步,细细考虑这件事,他想了很久,走回来把身契扔进了火盆里,片刻,身契化作一缕青烟。
“你去把王吉那一份也拿过来”
“那份已经被晋王殿下的亲兵郎将撕掉了。”
刘赤点点头,“果然不出我所料。”
他肃然对魏县丞道“你切记两件事,第一,没有什么奴隶和卖身契,也没有什么上门女婿,周君玉就是给王吉做零工,双方当时就这样约好的;第二,按照每月零工的最高价格,把帐算清楚。”
“这样晋王殿下就不追究了吗”
刘赤叹口气道“晋王殿下不会和王吉这种小人物计较,有损他的身份,我们杀了王吉去讨好他,反而是弄巧成拙,他若要杀王吉,绝不会让我们动手,明白吗”
魏县丞擦擦额头上的汗,“卑职明白了”
刘赤又继续道“其次,晋王殿下肯定不愿意自己亲戚背上奴隶的名声,将心比心,就算是我们,我们也不愿意,所以我们先神不知鬼不觉彻地底抹掉奴隶身份,再把它视为一桩租赁纠纷,最后我们用一种比较公正的办法来解决,这样才比较稳妥。”
魏县丞竖起大拇指赞道“还是县君大人高明,卑职佩服”
刘赤心中得意,他负手淡淡道“越是上层的大人物,他就越爱惜名声,绝不会让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把自己名声毁了,所以我们处理得越公正,他就越满意。”
魏县丞一颗心落地了,他想了想道“我问了王吉,周君玉要种两百亩上田,就按县君说的,周君玉租种王吉的地,两百亩上田一年两季能赚三百贯钱,交一半的佃租,那一年一百五十贯钱,两年就三百贯钱。”
刘赤点点头,“就这个价格,让王吉掏出来,要让他一辈子记住这个教训。”
停一下,刘赤又嘱咐道“这件事关系你我前途,切不可传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