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杞昨天视察左藏库,发现库房内还有大量的金银器、玉器、瓷器以及蜀锦、地毯、象牙等奢侈品,他便打上这些器物的主意。
“把它们变卖能换多少钱”
“微臣估计有两百万贯左右”
“我们要支出多少军俸”李适又问李泌道。
李泌躬身道“陛下,拖欠军俸大概在一千万贯。”
李适摆摆手,“西面各节度府的军费暂时不考虑,现在东部战场上的军费还欠多少”
“五百万贯左右。”
李泌忍不住劝道“陛下,还有官员们的俸禄,从二月到现在都没有付过了,听说很多中低层官员都开始变卖家产度日,还有很多人付不出房租,不得不搬到城外农舍里去居住,还是多少给一点。”
李适不满地敲敲桌子,“朕知道他们困难,现在谁不困难昨天军器监令告诉朕,欠工匠的俸料已经快一年了,库存材料也快用光了,现在军器监已经停工,没有工匠打造兵器,库存兵甲也没有了,前敌大将天天催我发送军器物资,这才是燃眉之急。
可光这一块就要支付三百万贯,还有侍卫也在闹事,说半年没有给他们付俸,昨天几百个侍卫跪在地上向朕哭求,让朕怎么办”
李泌咬牙道“陛下,实在不行就从琼林库中借用一点吧”
李适脸色大变,恶狠狠地盯着李泌,“朕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琼林库和大盈库两座府库是李适的私人的金库,包括从各大皇庄收取的租子,皇商赚取的利润,甚至还有李适向大臣索贿的收入,最主要还是几个巨贪倒下后抄没的财产,李辅国、路嗣恭、鱼朝恩、元载等等,一半进了朝廷左藏库,另一半则进了皇帝的私人金库。
琼林库和大盈库掌握在宦官手中,里面堆积的各种财富至少价值几千万贯,李泌早就想劝天子拿出一部分来救急,今天终于找到机会提出了这个要求。
李适一向极为吝啬,他的私人金库从来都是只进不出,最近一次掏钱还是去年县主们出嫁给的嫁妆,九十几个县主花了他百万贯钱,已经让他心痛不已,再让他掏几百万贯钱出来,还不如直接杀了他。
卢杞知道天子肯定舍不得掏自己的钱,连忙打断这个话题,“陛下,还是听取微臣的建议,把器物变卖了,多多少少有一点钱支付军俸。”
李适点点头,“朕准了,这件事你们商量着办”
李泌无奈,只得和卢杞告退下去。
李适心烦意乱,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没有钱啊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钱,他这个皇帝实在太憋屈了。
这时,霍仙鸣低声建议道“陛下,长安豪贵颇多,比如郭子仪府,吴仲孺府等等,都是家财巨万,现在国家有难,该是他们出钱出力的时候。”
李适点点头,这其实是个不错的办法,李泌不去打他们的主意,反而惦记自己库房,着实可恨
“这件事让朕考虑一下”
霍仙鸣见天子已经动心,又随即禀报道“ biqur陛下,田文秀回来述职了”
李适顿时大怒,“他回来做什么朕召他回来了吗”
“陛下息怒,不如听听他怎么说,他必然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李适重重哼了一声,“让他来见朕”
不多时,田文秀几乎是跑进来,扑跪在地上放声大哭,“没想到奴臣还能见到陛下”
李适被他哭得心烦意乱,一拍桌子喝道“好了好了别再哭了,朕都要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