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是暂时忘不掉的,但南卿强迫自己不去想起。那把真正的雨伞已经物归原主了,而另一把南卿请司设监制作、画师作画的仿制雨伞,被她藏在箱子底下,不敢示人,自己也不敢看。
“小姑母”南卿犹犹豫豫地道,“他他或许不是京城人士,你找不到他的”说到后面她的声音都低了下去。
“那把伞一看便知是文人雅士的东西,伞的料子、上面的画,还有那柄上的挂饰,分明就是有身份的人家才有的东西。”
“小姑母”南卿着急了,脸都红了,“就算知道了他是谁,那那也做不了什么。”
“咱们总要知道那个人是谁不是”乐阳长公主不肯死心,她迫切想知道那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让她那如花似玉的小侄女儿一见倾心。
知道她脸皮薄,乐阳长公主换了个说法“再说,这是人家的东西,你总要还给人家的,是不是”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南卿是找不到理由再推辞了,但她觉得自己还可以再努力一下下“京城那么多人呢,就算要找,那也很难找得到的”
乐阳长公主一笑“你姑父别的不行,就喜欢书呀画呀什么的,全京城的公子的字和画,他一眼便能认得出来。”这是她后来才想起来的法子,拿回去让她的驸马看一看那把伞,不就辩出来其主人是谁了吗。
如意已经将雨伞取了出来交给乐阳长公主,后者很满意地撑开伞,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道“我先借用半天,拿回去给你姑父看,你呀,马上就可以知道自己的心上人究竟是什么人了,要是品行端正的公子,那便或许还有后续,如若是狐鼠之徒,那咱们以后便不再想他了。”
乐阳长公主满是遗憾的想,无论真正的伞公子是谁,都不会比卫瑜更出色了。
那把仿制的伞终是被乐阳长公主拿走了,南卿只能自我安慰地想,反正是仿的,真正的雨伞已经还给舅舅了,姑父应该看不出来吧,就算认出来了那是宫廷画师的手笔,那她到时候一口咬定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行了。
总之打死她都不能让小姑母知道她心里的人是谁。这个秘密只有她和如意知道就好了,再多一个人知道真相,她会羞愧而死的。
当初南卿是因为觉得那把伞做得精致漂亮,才想仿制一把用做收藏观赏的,没想到误打误撞还帮了自己一把,要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小姑母解释,伞已经不在自己手上了。
如今一想,还真是庆幸。
却说乐阳长公主把雨伞拿回府里,就交给驸马赵长信一看究竟。
京城的公子大都有一个雅趣,喜欢在自己的雨伞上作画,那把伞上面的图一定是其主人亲手而作的,所以乐阳长公主才想通过画技,可猜出那人的身份。
赵长信见多识广,且与京中的文人雅士交好,按理说一眼就能认得出来是何人所作,除非那人是默默无闻、无才无能、名不见经传之人。
“怎么样,看出来了没”乐阳长公主在一旁着急地问。
“呃,这个”赵长信颇有些为难,这画倒有点像宫廷画师的手法,却又不完全像,因为好像有模仿别人的痕迹在,像是刻意临摹一个人的画。
这乍一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那是楚国舅的手笔呢。但赵长信一眼便否决了,只是形似而神不似,顶多是模仿楚容与的画罢了,却又仿不到精髓。
他心中正犹疑,想不通一个所以然来,妻子又着急地等他的答案,可赵长信一时又没法回答她。
正愁着呢,下人进来通传“国舅爷来了。”
“哎,孟闻君来了。”赵长信面色一喜,道“他懂的可比我还多,正好,让他来看看,也许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