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欺负你了”郁侃看了他一眼,没动烟。
“没有,哪儿能。”陈祥一嗤,声音忽而低了,“我就是觉得太快了。”
郁侃没吭声,他带着谱子出来,纸垫在一块板上,拿着签字笔写的很快。
“你看,以前我们在衍都,到这样地方来不会带什么纸和笔。”陈祥颇有针对性地盯了一眼,很快换了个例子,对着桌子比划了一下,说,“你肯定知道我什么意思,我爸妈都在跟我说以后要怎么怎么样,我不是不喜欢,我就是特想念以前什么都不用想的时候,不是现在这样,被柴米油盐缠着的感觉”
郁侃笔停了一下,听到这实在忍不住笑了声“还没到那个时候,祥子。”
他也不是不喜欢以前,相比之下郁侃会特别喜欢那时候,叛逆也有年龄限制,不同时期叛逆的方式不一样。但他走到这儿了,断然没有回头的道理,想多了以前就不会去想现在要干什么了,郁侃素来不爱干这样不浪漫的事。
许恣反反复复感冒过几次,看起来像着凉了,奶奶说指不定是不是压力太大了,担心的不行。
郁侃也紧张兮兮“真没事儿”
“真没事。”许恣揉了揉鼻子,带着点儿小鼻音,“就是太久没生病了。”
郁侃依然很紧张的样子。
许恣天天看人紧张,叹了口气“你紧张什么”
“啊”郁侃呼了一口气,被自己逗笑了,“我还等你考个状元呢,去年状元不是给桃李一中拿了么,多丢面啊。”
“是啊,多丢面啊。”许恣想到那帮老师跟下赌注一般放光的眼睛,头疼地闭上眼睛,“你什么时候这么有集体荣誉感了我怎么不知道”
郁侃勾了勾唇“我想当状元夫人。”
“”
“可以吗”郁侃接着问。
许恣垂下目光,轻啧一声。
临近高考那一个月,郁明源和虞露后知后觉地发现郁侃早神不知鬼不觉转了文科,这事发生时间已经很长,他们两双双瞪眼,哑口无言并且无能为力,自以为郁侃能去的那个专业已经被划到排除范围,而郁侃艺考回来,成功拿了几个学校的半个通行证,只等高考了。
郁明源和虞露到这个时候想像普通的家长一样关心郁侃的近况也来不及,他们先被气个半死,接受这件事已经花了很长的时间,此时才发现,江城关不住郁侃。
郁明源和郁侃约在饭店,郁侃吃完饭,看了看时间,提醒说“爸,要上课了。”
郁明源基本没动筷子。
郁侃又要笑不笑道“爸,浪费粮食不好。”
“郁侃。”郁明源夹了一块肉放碗里,到底没有说出什么来。
后来郁侃收到郁明源的短信,意思大概是要他好好考试,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以后还有什么事,郁侃没有细想,也不愿意细想。
他们不发现江城关不住他,很快也会发现没有地方能关住一个好端端的灵魂。他的父母皆是一生顺风顺水惯了的人,上学,考试,工作,乃至于人际交往,都不见有什么挫折的时候,久而久之以为世界就是绕着一个地方固定转的,也养成倨傲的心,总是抱着指点江山的态度睥睨苍生。
有一天他们发现单是自己的儿子就不在他们设定的程序里,当然会恼羞成怒。
高考前几天,学校基本不布置任务,只有一些手续要做,郁侃因为证件的缘故,还要回到衍都考试,回来的那天是郁明源和虞露亲自送回来的。
许恣当时在他们家客厅跟肥猫玩,猝不及防对上面,双方的神色都十分精彩。
郁侃从后面走上前,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