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还侥幸觉得宗族里的人会放他们一马,没想到戒律堂的人会来得这么快,连大老爷和三老爷都亲自来了,看来是抱着必将把晏映带走的决心,也不给晏道成留丝毫情面。
晏道成十九岁离京,在平阳娶妻舒氏,他们几个孩子生在平阳长在平阳,和宗族关系淡薄,可以理解,但晏道成怎么说也是家里的五爷,哪怕留一点体面呢
晏映翻开被子要起身,她还穿着中衣,额头上的布还未拆开,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眼中却十分坚定。
晏晚瞪了碧落一眼,碧落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她不该这么冲动把这件事告诉二小姐。晏晚拉住妹妹,赶紧挡在她身前,劝道“你这时候不该出去,大伯父和三伯父再怎么无礼也不至于闯到内院来,你出去就是给他们机会,前面就交给父亲吧”
实际上,戒律堂的人就算是闯到内院来也没什么可指摘,这是家法。
晏映白着脸,纤弱的身躯却有种难得的风度,只道“我总不能心安理得地躺在里面任由你们为我出头。”
“何况,阿姐,你知道父亲性子的。”她看着晏晚,态度坚决。
他们的父亲,平时是个好说话的主,一旦被逼急了,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晏晚何尝不知道,她也明白妹妹的心意,他们家的人,从来都是互相为对方着想,谁都一样。
“碧落,给我更衣”晏映朝前面喊了一声,这声底气十足,不容丝毫犹豫。
晏晚却忽然按住她的手,眼中幽光闪闪“别,你披一件衣裳,就这样去”
晏府前厅,两个身宽体胖的中年男子站在一起,身后跟了许多冷眉寒目的壮汉,手中拿了长长的棍子,一脸煞气,正是晏氏戒律堂的法执。
晏道成和舒氏都皱着眉,看着来势汹汹的人。
“五弟,这是族中规矩,为兄也没办法,你将侄女交出来,我们也不会把她怎么样,送到晏氏祠堂,给她绞了头发,一辈子为宗族祈福诵经,也算弥补了今日的过错,这已经算是很好的结局了。”
晏道忠白面黑须,眼下有淡淡青色,看着虚浮无力,他是晏家大爷,晏老太爷去了之后他就掌管全族,在朝任左仆射,也算身居要职,但和曾任中书令的晏老太爷没法比。
剩下那个一团和气的人也忙跟着附和“是啊,五弟,你就相信大哥,虽然这辈子只能长伴青灯了,可到底保住了一条命,在祠堂里做姑子,总好过在外面庙中受苦吧。”
晏道成越听越有气,尤其是这冠冕堂皇的话从他们口中说出来,更是让他没由来地厌恶“映儿没有失去清白之身,这事也不是她的错,有何过错要弥补她在隐龙山遭袭事有蹊跷,我已派人详查,大哥三哥身为他亲叔伯,难道重中之重不是查清真相为晏氏找回公道吗”
晏道忠冷哼一声“有没有失贞,不是你说的,而是外面的人怎么想,真相要查,戒律堂她也要去,此事容不得你不允,这是规矩”
“规矩”晏道成反问一句,连连冷笑,“女郎受了委屈,本身无错,却要被送到祠堂毁去一生,这就是规矩。男人们聚在一起吸食五石散,玩弄良家妇女时,这又不是规矩了,牵扯到自己利益,只一句法不责众了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呸”他照着前面狠狠吐了一口,“规矩,不过是束缚无力反抗之人罢了”
晏道礼见五弟如此狂放无礼,还向他们吐口水,顿时脸色变黑,指着他道“你可不要混为一谈混淆视听侄女的事怎么能是她一人之事戒律堂若不立规矩执整家风,外人定要以为晏氏门风败坏,损失的是整个晏氏的威严,族中还有尚未婚娶的小辈,你叫他们今后如何议亲”
拿族中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