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屋子里唯有谢九桢一个人知道是怎么回事,胸中像堵着一口巨石,上无法上,下也下不去,说,说不得,无视,似乎也无法无视,眼前的人失忆了一切照旧,偏就他似乎停在了旧日的光影里。
气氛一下陷入了无休止的安静,静得人心发慌,晏映偷偷看了原随舟一眼,看他额头上还有汗,用袖子在额头上虚虚蹭了蹭,示意他擦一擦,这番小动作都被谢九桢看在眼里。
“起来吧。”他忽然道。
那声音里透着一丝浅浅的无奈,让原随舟以为自己听错了,仿佛刚才的压抑都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他犹犹豫豫站起身,旁边的晏映却突然拍了拍他肩膀。
“既然你们有要事相商,我还是先避开吧,”说到一半,晏映用大拇指指了指门外,“一会儿你办完正经事,来老地方找我,走了”
谢九桢眉头一皱,老地方
原随舟觉得她疯了,先生不在还好说,先生就在这,她怎么还敢当着他的面约他去老地方消遣虽然他挺想去的
“不了不了一会儿谈完事,还是让先生把您送回去吧。”原随舟冲她挤眉弄眼,连忙摆手,说完还弯身作了作揖。
晏映脸色沉下来了,瞪了他一眼“跟谁说您呢没得把人叫老了,阴阳怪气的。”
说完瞥了一眼谢九桢“大人怎么好送我呢,都是有家室的人,你莫要胡说”
原随舟给噎得脸都青了,越发觉得不对劲,晏映还得替他遮掩,恭恭敬敬给谢九桢告罪“大人不要见怪,原师兄张扬惯了,说话没把门,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往心里去。学生就不打扰了,告辞告辞”
说完,她拍了拍袖子转身,一番动作行云流水,走到门前,手刚要推门,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唤她的名字。
“晏二。”
晏二跪坐的寒门子弟们脸色一怔,头脑从没像现在这样转的这么快过洛都晏氏他们几乎都认识眼前这个只可能是刚刚被逐出宗族的晏氏又是排行第二还是个乔装打扮的女子唯一的可能就是先生娶进门不久的晏二小姐了
众人不喘气得进行了一场脑内推理,知道一部分内情的原随舟和陈砚时都发觉晏映状态不对了,明显像不认识谢九桢一样,难道是两人在瞒着他们打什么哑迷
特别无辜的晏映顿住脚步,转头看了看谢九桢“大人还有何吩咐”
谢九桢轻出一口气,伸手按了按眉心,似乎颇为困扰,半晌后,他才放下手,拍了拍一边的席位“过来。”
声音是众人从未听见过的轻柔,仿佛怕重了就将小猫崽吓跑似的。
晏映当然是一脸莫名其妙,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皱“大人商议正事,我坐在那听干什么。”
“无妨。”又是轻飘飘一句。
晏映摸了摸脑门,看了原随舟一眼,随即弯眉一笑,开开心心走过去“行,那我就在这等着你,省的我一个人,也没意思。”
她是对原随舟说的,说完就在谢九桢示意的那个位置坐下了,手肘抵着桌子捧着脸,看着一屋子人,丝毫不见一点怯意。
原随舟疯狂想问她到底怎么了,可是看到谢九桢忽然沉下的脸色,他便咽下所有疑惑,坐到陈砚时旁边,紧紧攥着掌心的东西,状似不经意地塞到了袖子里。
“武举的时间已经下来了,明年春进行初选。”谢九桢开口,声音沉沉,那些寒门子弟都挺直身子准备洗耳恭听。
晏映一听果然是正事,偏头看了看他,她的目光异常耀眼,再怎么无动于衷似乎也不能视而不见,谢九桢声音便停了一瞬,回头看了她一眼。
见她唇上并未涂口脂,有些干。
“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