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沉不知从哪里赶了过来,鸣玉见着他像遇到救星一样,跟他商量“用不用把魏仓公请过来大人情况不太好。”
星沉眯着眼“大人刚从望月阁回来吧他让你请魏仓公了吗”
鸣玉摇头“是我想要自作主张。”
“那还是算了吧,”星沉沉吟片刻才道,他看了看揽月轩,“这么晚了,不一定能把他请过来,何况大人应该不想惊动别人,咱们在外面守一晚吧。”
魏仓公又叫魏济,是掌管大胤粮仓的太仓长,有一手枯骨生肉的医术,华佗扁鹊再世,洛都人都尊他一声魏仓公,但他性情古怪,并不是谁请都会出手的。
鸣玉点了点头,同他一起站在门外值守,时刻仔细着屋里的动静,但并未听到什么奇怪的声响,便觉得大人已经睡下了。
谢九桢坐在灯下,屋中最亮的地方,他看着自己的手,眉头微不可闻地皱了皱,然后紧紧抓住了自己的衣角,右手抚着胸口不停地喘气。
只要一闭眼,就有令人窒息的黑暗袭来,有人不停地在他耳边说着话。
杀人,杀人,杀人。
好像他人生从此只有这一个目的了。
谢九桢按着胸口,忽然摸到脖颈上垂下来的带子,是身上披着的厚氅。呼吸终于渐渐归于平稳,眼中躁动的狠戾也消失不见,背后的汗微微发凉,像从鬼门关有过一遭,他轻轻笑了笑,往后躺下。
再闭眼,眼前都是那个娇俏妩媚的影子,对着他笑,对着他嗔,对着他哭喊求饶。
谢九桢躺在地上,拥着温暖的厚氅,渐渐睡着了。
栖月阁的人却并没有熄灯安寝。
晏映回去之后,便紧锁房门,把所有人都摒退,只留下清月一个人,她坐在桌子旁,手边是那把剪刀,身材虽娇小,却有一丝不怒自威的气势。
清月紧着手站在她身前,脸上惶惶不安。
“清月。”
“在”
晏映看着她“我把你从城郊捡回来,从来没过问你的身世,是害怕你有什么难言的过往,问你则是揭你伤疤,我已经为你考虑得够多了。”
清月跪下去“夫人美意,奴婢全都知道”
“那你还是不想说吗”晏映看着她,见她沉默迟疑,肩膀抖得厉害,不知是害怕还是想起了什么,叹了口气,“之前几次,我观你谈吐非凡,便知你绝非寻常乞丐,但你姓甚名谁于我来说并无关系。只是今日你见到秋娘时脸色大变,已被先生看在眼里,加上望月阁突然出现一把剪刀实属诡异”
晏映把剪刀扔到地上“你看看,这是从栖月阁出去的,我不想怀疑你,但是你总要给我个说法,只要你解释清楚为何看到秋娘会那么慌张,先生那边,我自给替你周旋。”
清月猛然抬头“夫人不怀疑奴婢”
“怀疑不怀疑,取决于你的解释。”晏映冷声道。平时见她笑惯了,突然严肃起来竟然也让人背后发冷。
清月却知道晏映留她一个人在这,就是给她机会,其实心底里是相信她的。
“那剪刀不是奴婢偷走的。”
晏映没出声,等她继续说,清月犹豫很久,才微微叹了一口气,决计不再隐瞒。
“奴婢是从掖庭逃出来的。”
晏映睁大了眼睛,满脸不敢置信,掖庭属宫中建筑,里面多是一些因家中犯事而没入掖庭的女眷,寻常宫人到岁数即可放出宫去,可这些罪奴却是不可。
从掖庭里逃出来,被抓住是肯定会赐死的。
清月抬头看她,眼中含泪“奴婢不说,是怕夫人会因此而赶我走,可每日跟在夫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