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谎”
南胭捏紧帕子。
“你才说谎”南宝衣倨傲地抬起下巴,“老天爷说,我家中数百年行善积德,是真正的大善之家。看在南家的面子上,他愿意向我透露天机。他说今日午后,将落今年第一场雨”
话音落地,满场静寂。
片刻,铺天盖地的议论陡然四起。
南胭不敢置信地皱眉。
南宝衣疯了
即便撒谎,也该有个限度。
今日天空无云,怎么可能会落雨
狼卫们杵在原地,进退两难。
杀吧,名不正言不顺,于大都督无益。
不杀吧,如何向大都督交差
那位头领杀心顿起,沉声道“祸世邪崇,少在这里装模作样我等现在就取你性命上”
数十骑狼卫,不管不顾地冲向高台。
靖西侯功夫虽好,可南宝衣却手无缚鸡之力。
有她拖后腿,靖西侯必定不是他们的对手
若能把靖西侯斩于马下,大都督定然高兴
他们盘算得很好。
只可惜,世上常常有出乎意料之人。
萧弈横刀立马。
“半个时辰,也等不得吗”
他薄唇轻勾。
“如此热切地想下地狱,本侯岂有不成全之理”
陌刀横扫而过
高台之下,厮杀震天,血溅三尺
薛定威倾尽心血培养出来的数十名暗卫,组合成诡谲莫测的阵法,将萧弈包围在内,只等机会将他一击必杀
只可惜,萧弈比任何人都要精通阵法。
当初花朝盛会,他以一己之力破除两百多人的一字长蛇阵,又怎么会畏惧这区区数十人的阵法
战马横冲直撞
十言等暗卫甚至都没有上前帮忙,不过短短两刻钟,薛定威的心腹狼卫,被尽数斩杀殆尽
萧弈一手拽着缰绳,一手提着陌刀。
粘稠血液,淋淋漓漓地顺着刀刃滴落在地。
他自己只受了些轻微的皮外伤,别人的血染红了他的锦袍,就连白皙俊美的面颊,都溅上了血珠。
他舔了舔嘴角血渍。
垂眸,满意地扫视过地面上那些触目惊心的尸体。
他曾在玉楼春买过消息。
昔日都安堰陵寝,将南娇娇扔进石棺的人,埋伏炸药诛杀他们的人,竟是薛定威手下的狼卫。
如今这支狼卫栽在他手里,也算报应。
南胭崩溃地捂住嘴。
见过霸道的男人,没见过如此霸道的男人
他杀的,可是薛大都督手底下的暗卫
他怎么敢
她跪倒在地,一手撑在地面上,惊慌失措地看着抱头痛哭的程太守,看着哀哀嚎叫的黄氏,看着呆若木鸡的程德语,看着战战兢兢的夏
心底深处,渐渐生出一股无力感。
枉她算尽人心,可是,无论她怎么利用别人,这些作为她手中刀刃的权贵,都敌不过萧弈。
他们,太弱小了。
他们,无法真正为她所用
浓烈的血腥味儿萦绕在鼻尖。
方姨娘突然发疯,抱住血婴冲过来,朝她和夏拳打脚踢
那血婴惨不忍睹,就滚落在她身边。
她再也受不住,捂着翻江倒海的胸口,活生生呕吐出来。
无比清楚地意识到,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