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在这里坐了整整一个时辰,可土匪头子还未出现
正焦灼时,终于有人推门而来。
少女轻纱襦裙,锁骨如玉,指尖托着一根细细的烟管。
她扬了扬红唇,暧昧地朝他吐出烟圈“沈郎君,别来无恙啊。”
沈议潮面色微凛。
这个女人是
他沉声“你是玉楼春的花魁你也被抓上山了”
寒烟凉吸烟的动作微微一滞。
她嫌弃地瞪向沈议潮,“玉楼春是唱曲儿的地方,不是花街柳巷。老娘也不是花魁,老娘是这座山寨的大王”
沈议潮沉默了。
原来茶马道上的山匪,有个女大王
他眉头紧锁,忌惮地盯着寒烟凉,随着她靠近而往后缩。
直到退无可退,整个后背都贴在了墙壁上。
他双手笼在袖管里,维持着孤高冷傲,“你想对我做什么”
他并没有忘记,元日早春,歌楼上惊鸿一瞥,这女人红唇微启,媚笑着喊他过去玩儿的情景。
这女人,必定是中意他的。
寒烟凉在他面前俯下身。
她眨着一双水眸,缓缓靠近他,红唇近在咫尺。
沈议潮笼在袖子里的双手,慢慢握紧。
这女人周身有股很特别的烟草香,还混杂着些许血腥气,不算好闻,但绝对上头,就像是罂粟花,对男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他的视线落在她的红唇上。
要不要接受呢
这般送上门来的女人,也不知道干不干净
他迟疑半晌,心头焦躁难耐,正欲吻过去,却被寒烟凉故意避开。
她微微偏头,嫣红的唇角刚好擦过他的唇。
她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
纤纤玉手随意拿起他背后窗台上的剪刀,她转身走向青铜鱼灯,只留给沈议潮一个风情万种的背影。
沈议潮咬牙。
这女人,在故意逗弄他
他闭了闭眼,热血上涌,坐立难安。
寒烟凉慵懒地剪掉过长的灯芯,嗓音讥讽“长安沈家,大雍名门。沈小郎君乃是赫赫有名的二品公子,怎的这般坐不住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屁股长疮呢。”
屁股长疮
沈议潮难堪。
这个女人瞧着美貌,怎么谈吐如此粗俗
南家小五是八品,这个女人,评她是九品,他都嫌寒碜
她应该入不了品才是
他稳住心神,冷冷道“你如何得知,我出自大雍沈家”
“稍微调查一下,就能知道啊。”寒烟凉拨亮青铜鱼灯的烛芯,坐到沈议潮对面,“今夜闲暇,可否请沈小郎君与我说说大雍的故事上到帝王将相,下至黎民百姓,小女子洗耳恭听。”
沈议潮沉默。
原来这个女人把他掳上山,是想了解大雍。
他道“我不与俗人说话。”
“呵”寒烟凉娇笑,玉手托腮,一双水眸温柔地凝视沈议潮,“我怎么瞧着,小郎君好像很失望的样子你不肯与我谈心,莫非是想与我做些别的什么小郎君,你好坏哦”
案几一角,点着蜡烛。
她在烛火里笑得百媚横生,令沈议潮浑身难耐。
他闭上眼,在心里默念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刚念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那股烟草香忽然浓烈。
寒烟凉挨着沈议潮坐下。
染着丹蔻的纤纤玉手,暧昧地搭上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