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一向怕他。
他被提溜在半空上,小手小脚使劲儿乱蹬。
萧弈的脸色却越来越黑。
小家伙怕极了,皱了皱粉嫩嫩的小脸,突然“哇”地一声嚎哭起来。
萧弈冷笑“萧定昭,你捅了篓子,你还有脸哭”
小家伙伤心极了,哭得越发来劲儿。
游廊外传来轻盈的脚步声。
南宝衣拿着鹅黄纸鸢,与荷叶、云袖笑笑闹闹地往寝屋走“明日还去御花园玩,多请几位世家贵族的年轻姑娘进宫,就说是我办的赏花宴”
话未说完,她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
阿弱浑身血淋淋的,被二哥哥提在手上
传说大雍的开国皇帝心性凶狠,会吃小孩儿,没想到二哥哥作为后代,也喜欢吃小孩儿
云袖眼尖,急忙提醒“王妃,是口脂。”
南宝衣定睛望去。
自己用来护养肌肤的瓶瓶罐罐全部跌碎在地,好不容易搜集齐全的二十四盒口脂,摔烂的摔烂,糟蹋的糟蹋,就连菱花黄铜镜上都满是红艳艳的口脂划痕
南宝衣身子发抖“萧弈”
云袖见状不对,急忙福了一礼,拉着荷叶迅速跑路。
萧弈绷着俊脸,努力解释“事情不是你看到的这样,实在是事出有因”
“我只问你,这祸是不是阿弱闯的”
原来是怪阿弱
萧弈松了口气,毫不客气地把阿弱拎到她面前“娇娇打他。”
小家伙哭得厉害。
南宝衣心疼得紧,把他抱到怀里安抚片刻,又凶巴巴地望向萧弈“子不教,父之过。我才出去大半个时辰,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让你看好孩子,可你跑到哪里鬼混去了”
萧弈“”
他就坐在外面喝茶呢。
然而他不敢告诉南宝衣真相,轻咳一声,摸了摸鼻尖儿,解释道“有些重要的政事要处理,因此没顾得上阿弱。娇娇莫气。”
南宝衣好心疼她的瓶瓶罐罐和贵重口脂。
她指着床脚“跪着去。”
萧弈不服“他闯的祸,为何是我挨罚”
南宝衣才不跟他讲道理呢,板着白嫩小脸道“我就要罚你,你服是不服”
萧弈挑着眉看她。
小姑娘娇娇俏俏,只及他肩膀高。
明明纤弱娇小的要命,他一只手就能摁死,可是他偏偏就舍不得。
这段时间,到底惯她惯得狠了些,小姑娘蹬鼻子上脸的越发娇蛮,动不动就罚他跪。
萧弈决定暂且先跪一跪,以后再找回场子也不迟。
“南娇娇,这是最后一次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他嘴上警告着,却还是乖乖地跪在床脚。
“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南宝衣没好气地呛他一句。
她又把阿弱放在萧弈身边,拾起一盒摔碎的口脂,认真地教小宝宝“好孩子是不会胡乱摔东西的,今日这些东西都是咱们自己家的,摔坏了也就摔坏了。可是将来阿弱去别人家里,如果乱摔东西,会被别人嫌弃没有规矩,也毫无君子风度。阿弱可记牢了”
小家伙懵懵懂懂。
白嫩嫩的小脸蛋上,还挂着被萧弈吓出来的泪珠子。
他捧起口脂,隐隐约约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于是抬起湿漉漉的泪眼,小心翼翼去瞅南宝衣,声音奶糯“娘亲”
“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