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宝衣抱着枕头,蹑手蹑脚地凑到他那头“二哥哥”
萧弈依旧没有应答。
南宝衣支着上半身,低头去看他。
他凤目微阖,眼尾睫毛勾勒出浅淡弧影,鼻梁挺拔漂亮,骨相极美,不笑时,薄唇弧度透着些妖异的邪气。
他生得这样好看
南宝衣伸手摸向他的面颊“二哥哥,楚怀南拿朝廷命官的罪证勾我,顾崇山又拿天山雪莲诱惑我,我一时没忍住,所以才答应赴约我想着若能拿到罪证,你的政绩就会锦上添花。至于天山雪莲,那是可遇不可求的宝物,若能得到,我想送给祖母我对别的男人从未起过男女之情,我只爱你一个。”
冬夜里,暖帐中幽香静谧。
少女细声细气地解释,声音甜软真诚。
四场宴会,她没有哪一场,是为了自己。
她的指尖轻抚过萧弈的眉目,携着丝丝缕缕的芙蓉花香,令萧弈微不可察地蹙起眉尖。
他翻了个身,没搭理她。
他生气,不是因为吃醋。
而是因为她说,嫁给他,受了好大的委屈。
可他分明已经竭尽全力地对她好
南宝衣知道他脾气大,今夜怕是哄不好了。
她折腾了一圈,结果不仅罪证没拿到、天山雪莲也没拿到,还狠狠得罪了权臣大人,真不知道图啥。
她默默盖好锦被,又望了眼萧弈冷冰冰的后背,才闭上眼睡觉。
分明同塌而眠,可是两人皆都毫无睡意。
直到东方渐渐浮起鱼肚白,南宝衣才终于沉沉睡去。
萧弈坐起身,看了眼枕边人。
小姑娘眼睑下方晕着青黑,一整夜都绷着小身子睡在他身边,大约困倦极了,呼吸匀长,细白小手放在锦被外面,也不怕冻着。
他摸了摸她的小手,果然透着凉。
他面无表情地把她抱到拔步床里侧,又仔细为她掖好被角,才起身离塌,轻声叫了热水洗漱。
穿戴好官袍,他瞥见窗外在落雪,屋檐边还垂挂着一排晶莹剔透的冰棱柱,正是数九寒冬的季节,清晨时冷着呢。
他望了眼紧闭的帐幔。
正要吩咐余味拿个热汤婆子放进被窝,却瞧见圆桌上多了个圆鼓鼓的包袱,大约是小姑娘昨夜带回来的。
是要送给他的道歉礼物吗
萧弈挑开包袱。
里面是一套被剪破的戏服。
他鼻子灵,闻出来这戏服上面,有顾慑的味道。
丹凤眼,立刻变得漆黑阴沉。
她跑出去和顾慑吃饺子不算,还把人家的衣裳带回了府,下一次,是不是就要变本加厉,把顾慑那个大活人也给带回府
真当他死了吗
他气不打一处来。
原本要吩咐的汤婆子就别想要了,他甚至转身走到拔步床边,一把掀开帐幔,连锦被也一块儿给她掀了。
可是小姑娘睡得死沉,丝毫察觉不到他的怒意。
萧弈对着一个酣眠的人发不出脾气,只得寒着脸,大步离开寝屋。
南宝衣醒来时,已过晌午。
她洗漱干净,用了些点心,又吩咐荷叶去南家绣庄,把手艺最好的几位南家绣娘全部请来。
虽然南家外出避难,但盛京城里钱庄和绣庄的生意依旧在做,由几十年的老掌柜盯着,倒也进账颇丰。
荷叶走后,她把包袱里那身戏服宫衣放在圆桌上,小心翼翼地拼凑起来。
南家本身靠着蜀锦、绣艺起家,她自幼在南家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