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南胭为首的二十几位妃嫔,跪在原地,面如金纸,不敢置信。
南景面露猖狂,下令道“把她们拖去各自的宫殿,每人赏白绫一条,匕首一把,毒药一瓶
“至于南充容,呵,你可是先帝生前最宠爱的妃子,新皇仁慈,允许你的亲姐妹宝仪郡主,在你的宫殿里,送你上路宝仪郡主,南充容,请吧”
南胭的宫殿,装饰华美奢贵。
南胭跪坐在冰冷的白玉地砖上,面前横陈胡桃木的镂花矮几,矮几上讲究地放置着白绫、匕首和毒药。
南宝衣跪坐在她身侧,清楚地看见她白腻的脖颈间青筋暴起,顺着细颈蜿蜒到耳后根,而她交握在胸前的双手轻轻颤抖,指甲刺破了掌心血肉,粘稠血液悄然浸湿了袖管。
她又望向南景。
南景倨傲地坐在圆桌上,嘴角噙着得意,脸上的嚣张几乎不加掩饰“胭儿,为兄赐你的这三种死法,可都给你留了全尸,随先帝一起葬入皇陵,也是非常体面的事,天下女子,又有几个有荣幸葬入皇陵呢”
南胭颤抖着。
半晌,她突然推翻面前矮案,怒视南景,沉声“哥哥若是喜欢,不如自己去为先帝陪葬,何必扯上我”
南景笑出了声。
他欣赏着南胭的穷途末路,温声道“胭儿看不清楚如今局势吗任你废话再多,除了拖延时间,再没有别的用处。这三种死法,你最好快些选,若是不肯选,那么为兄替你选”
南胭喘息得厉害。
冷汗顺着她的额角滚落,弄花了她的妆容。
她依旧站在原地,身体绷得很紧,像是一张拉开的弓弦。
南宝衣垂下眼帘。
如果她是南胭,她该如何破局呢
她正思考时,南胭突然道“我要见顾崇山。”
“那阉狗正帮着新皇监察百官,没工夫见你。”南景懒洋洋地把玩起一只珐琅彩描金花瓶,“胭儿美貌,若是自缢,死相未免过于丑陋,不如选匕首”
“我要见顾崇山”
南胭厉声。
见南景朝她望过来,她突然跪倒在地。
她膝行至南景脚边,泪流满面地抱住他的腿,仰头道“哥哥,胭儿想见顾崇山念在我幼时省吃俭用,为你置办文房四宝的份上,求您让胭儿在临死之前,见顾崇山一面哥哥”
南景皱着眉。
握着花瓶的大掌,悄然收紧。
南胭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妹妹。
幼时父亲手头紧张,他买不起好的文房四宝,总是被同窗嘲笑。
妹妹也曾为了他,典当首饰绫罗,为他购买贵重的毛笔端砚。
他记得南胭刚出生时,他抱起她的小心翼翼。
也记得他们小时候,共挤一个被窝讲故事的温馨
南景眉头皱得更狠。
好半晌,他放下花瓶,吩咐禁卫军“去请顾崇山。”
南胭悄悄松了口气。
南宝衣看在眼里,很敬佩南胭的厚脸皮,更是暗暗记下了这份绝地求生的手段。
没过多久,顾崇山过来了。
他第一眼就注意到跪坐在地上的南宝衣。
已是秋季,白玉地砖寒凉的很。
他亲自去扶南宝衣“怎么在地上坐着”
南宝衣不悦地拂开他的手。
恰在此时,南胭梨花带雨地跪倒在顾崇山脚边“九千岁救我”
顾崇山冷淡地睨向她“妃嫔殉葬,是新皇的旨意。”
南胭仰起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