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天动地的嚎哭声突然响起。
南宝珠叼着一只卤鸡腿,哽咽道“你们在哭什么呀,弄得人家也好伤心呜呜呜,你们快别哭啦”
“你这憨货”
老夫人笑骂了句,心里面倒是舒坦不少。
南宝衣搂住老人的脖颈,娇气地亲了口她的面颊,“祖母,我会好好孝顺您的,所以您一定要保重身体,长命百岁”
老夫人宠溺地刮了下她的鼻尖,“祖母啊,只盼着你们姐妹平平安安一辈子,被人如珠如宝捧在手上一辈子,才能长命百岁呢”
从松鹤院出来,天外又落起绵绵密密的春雨。
侍女替南宝衣撑伞,行至锦衣阁外,却看见一道笔挺的身影。
南宝衣一愣。
这位是
她的二哥,萧弈。
萧弈是大伯抱回来的养子,虽然也算是南府的公子,但到底隔了一层血脉,府里人看待他连庶子都不如的。
两年前大伯战死沙场,他在府里的地位就更加卑贱,几乎被当成小厮使唤。
然而南宝衣清楚记得,前世,这位二哥从科举进士开始崭露头角,一步步坐到了大理寺卿的位置上。
后来他弃文从武征战沙场,立下赫赫军功,年纪轻轻就位极人臣,被封为正一品大都督。
因为帮皇帝解答过三个困惑,还被世人称作帝师,权倾朝野名声显赫,是跺一跺脚天下都要动荡的权臣。
南宝衣回忆着,萧弈突然望了过来。
四目相对。
未来的权臣还只是个少年,可皮相却是一等一的好,身姿修长挺拔,轮廓冷峻而漂亮,肌肤泛着病态的冷白色泽,鼻梁弧度极美,一双狭长妖冶的丹凤眼染着阴郁的暗芒,淡红薄唇紧紧抿着。
他穿墨色对襟长袍,站姿笔挺如松竹,雨水溅湿了他的袍裾和漆发,有一种云山雾罩高深莫测之感。
南宝衣暗暗赞叹,不愧是将来权倾朝野的权臣,瞧瞧人家站在那里不卑不亢的,可见天生就有傲骨。
侍女在她耳边提醒“姑娘,您怎么对着二公子发起呆来了他是来送风筝的,您该去看看才是。”
南宝衣后知后觉。
她两天前还没重生回来,还是那个性子娇蛮的五姑娘,风筝挂到了假山上,正巧萧弈路过,她闹着要他去爬假山拿风筝,他不肯,于是她撸了袖子亲自上阵,结果从假山上骨碌碌滚了下来。
她磕破了后脑勺,在闺房躺了两日。
祖母气怒,罚萧弈亲手给她做十只风筝来赔罪。
南宝衣回忆着,讪讪望向少年手里的风筝。
罪过,未来的权臣大人竟然纡尊降贵,亲自给她做风筝
到底重生过一次,她的心智并非十二岁稚童,知道将来要对付程太守家甚至蜀郡的那些权贵,仅仅依靠自己和南府的力量是不够的,她必须好好抱住萧弈这条金大腿。
不仅自己要抱,还得让全府的人跟着一块儿抱
于是她拿过纸伞,吩咐侍女去煮一碗热姜汤。
她凑到少年身边,踮起脚尖,将大半纸伞朝他那边倾斜,“二哥哥”
这是她第一次唤他哥哥,可是少年眉眼如山,无动于衷。
南宝衣尴尬了一会儿,讨好道“二哥哥等很久了吧,肯定还没用午膳,我这里有桃花糖,你要不要先垫垫肚”
话没说完,少年目光锋利如刀,凉薄地落在她脸上。
周身的威压悄无声息地释放,吓得南宝衣哆哆嗦嗦。
她斗胆从袖袋里摸出一颗糖,“我没有骗你哦,我真的有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