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我的询问,眼镜男迟疑几秒钟后,弯腰捡起来刚刚掉在地上的半截烟卷重新叼回嘴边。
这个眼镜男虽然满脑袋全是银发,但真实年龄应该不大,我感觉也就是三十出头的样子,只是不知道为啥,跟他对话总让人有种饱经风霜的唏嘘感。
钱龙也扭头望向他问“对啊老哥,你到底因为啥事”
“炸了栋楼。”他依依不舍的狠嘬两口烟嘴苦笑。
我拧着眉头说“炸楼也不至于判死啊,你是得罪啥大人物了吧”
他眯着眼睛微笑“楼里的三十多个人一个都没跑出来。”
“嚯”我和钱龙齐刷刷倒抽一口凉气,我更是下意识的往旁边退了两步。
钱龙摸了摸脸颊,表情僵硬的吞了口唾沫“三十多个人老哥,你是魔鬼吗”
他惬意的将最后那点烟屁抽完,然后扬起嘴角轻笑“所以他们喊我白无常,白七爷。”
我搓了搓鼻梁,小心翼翼的问“多大仇啊,你给一栋楼都炸了。”
他的眼睛透过镜片直勾勾的盯向我,我以为我哪句话说错了,赶忙挤出一抹讪笑摆手“没事儿老哥,您不想说就当我没问过,呵呵”
他摇摇脑袋,摇摇晃晃的走回角落属于他的那张床铺坐下,神神叨叨说了一句“见好就收吧。”
“朗哥”钱龙踮着脚尖凑到我跟前,小声喃喃“你说他是不是给咱吹牛逼呢,就跟咱昨晚上进来,我咋呼内个何佳炜说咱俩是杀人犯似的。”
偷摸瞟了眼眼镜男,他如同一尊泥塑似的面壁而坐,只能瞅清楚半张侧脸,也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我深呼吸两口“行了,赶紧干活吧,早点完事早点背背监规。”
这一刻我总算弄明白何佳炜那帮人为啥不敢招惹他了,如果他刚刚说的是真话,对于他这种人来说,多杀一个人和少杀一个人其实没有任何区别,无非是他想不想的问题。
钱龙愤愤的抖落着脏兮兮的被单嘟囔“这逼地方就跟特么个鸡棚子似的,又臭又腥,呆着就想骂娘”
就在这时候,铁门外面传来一阵开锁声,接着两个荷枪实弹的“鸡棚管理员”拎着两个桶走进来“开饭了”
眼镜男木然的站起来,走到靠近门口的小柜子里拿出来一个木碗递给其中一个管理员。
管理员面对眼镜男态度奇好的笑道“七爷,今天早上伙食还不错,红枣大米粥,不够吃你再喊我。”
说着话,他又看向我和钱龙,皱着眉头不耐烦的吆喝“你俩是不饿还是等着我给你们送到嘴边呢”
“报告政f,我们没碗”钱龙马上绷直身子,声音洪亮的回答。
对方满意的点点脑袋,指着小柜子说“先用别人的,待会我帮你们申请洗漱品和碗勺。”
我和钱龙这才屁颠屁颠跑过去,随便拿出来两个木碗。
望着碗里跟清水差不多的玩意儿,我低声询问“报告,不是说有大米红枣粥的么”
“想什么好事,大米粥是你们吃的吗”管理员轻蔑的瞟了我一眼,随即招呼上同伴拎着水桶往外走“吃完饭洗干净碗,抓紧时间背监规,过两天我检查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