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兵前去,半年里保住恒州,庆王退回交州,两方交战僵持,李煦未经沙场,手段自成一套,让外人琢磨不透,神武营人数仅四千人,却被他练成了以一敌十的精兵。
其他地方则都在观望,交州临海,大蓟朝海路不盛,庆王自大狂妄,赋税严苛,与旁人利益重合不多,他们只不过是想看看谁能赢。
长公主对这些事也甚为关心,没拦着他们二人的来信。
钟华甄没了有孕时的惆怅茫然,但每次接他信时都是心惊胆战,总觉他时刻会出事,连长公主在她面前说李煦莽撞,她都想点头附和一句。
小七性子不像父亲也不像母亲,总爱哭哭啼啼要抱抱,长公主心疼外孙,有时连佛经都不抄,时常抱着孩子来训斥钟华甄一顿,说她偷懒偷闲,竟然能把孩子交给婢女。
好不容易给孩子换完尿布又把孩子哄睡的钟华甄“我没有。”
小七趴在长公主怀里,边玩她头发边抽泣,脸色都是泪珠,长公主气道“你看看小七哭成什么样了小七早产本来身子本来就一般,你做母亲的怎么能不陪着”
“我出生时母亲没陪着。”
“你和我能一样吗”小七被长公主语气吓得哆嗦一下,又要哭起来,长公主连忙轻拍他背哄,要抱他出去,抬头给钟华甄留下一个你等着的眼神。
钟华甄感觉自己在家里的地位又下降了。
她无奈了,叫住长公主,把手上的信拿起来,道“母亲,路老那边来了信,说陛下病情反复,已经派人来东顷山下旨。”
长公主顿足,她蹙眉回头“陛下的病怎么了”
皇帝这两年病情反复,时好时坏,有时看着病重,却又莫名挺过来,钟华甄不担心,她知道这两年内他是不会出事。
长公主道“你留在这里,我回去就行。”
她在皇帝那里是任性的性子,皇帝也不会怪她。钟华甄这段时日身形愈显,容易出事,李煦来的那段时日更加,好在没让他们两个人见面。
长公主不知道钟华甄和李煦私下见过一面。
“怕是不行,”钟华甄摇头道,“路老说陛下给我下了密旨,让我去交州一趟。”
她们不在京城一年多,监视路老的人好像不再有动静,他传来的消息,也是密信。
威平候是大蓟朝都知道的战神将军,就算钟华甄体弱没继承到他的英伟,但青州那些将军副将,还是认她和长公主的。
虽然钟华甄从威平候给她留的信里看不出正经意,可他在百姓之中威望极盛,他那群副将甚至将他的话奉为圭臬,钟华甄前世养在青州,得到很多人的照顾。
皇帝此举,大概是让她过去激奋军心。
长公主同样想得清楚,她说“交战之处不安全,李煦已经在交州待有一个月,你过去也做不了什么。”
钟华甄把信放在雕云纹案桌上,起身把小七抱在怀里,小七亲近母亲,没哭也没闹。
长公主拿起信看了几眼,她长身玉立,素衣不减风韵,只是眉皱得厉害。
钟华甄轻道“陛下或许没打算让我做事。”
长公主抬头看她“你现在若是束胸,会很辛苦。”
现在是初秋,树枝叶片已经开始变黄,钟华甄的容貌本就昳丽,这副身子如今康健丰腴了,扮男装只会吃力。
“不打紧,我若不过去,倒让陛下觉得钟家心不诚,如今战态又起,如果青州没有做出表率之意,陛下就算信任母亲,恐怕也会生出嫌隙,甚至觉得青州也想分一瓢羹。”
长公主摇头道“陛下心宽,没你想得那番狭隘。”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