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棠瞧着手中的橘子,笑道“然儿是想鲤公子”
“鲤不。”蓁然微怔,否认道。鲤公子不,不是。她想的是列予白,而非是众人眼中的嬴鲤。
不知为何,自那日在曲光楼,予白表现出对名字的急切与执念时,她便打心眼里不愿意在私下唤她嬴鲤。
嬴鲤和鲤公子是旁人对她的称呼与尊敬。只有列予白这个名字特殊,是只属于她们两人的秘密。
“还说不是剥个橘子都笑了。”东方棠亲昵的刮了刮女儿的小鼻子。
蓁然在母亲面前,脱去坚硬冰冷的外壳,变得温柔软和,服软道“算是在想她吧。”
“甚好,了却为娘的一桩心事。”东方棠叹声道。
蓁然眉毛骤然拧起,似乎挂上一层寒霜,坚定道“母亲定会痊愈,莫要再说这种话。”
“好好然儿莫气,会痊愈的。”东方棠抚摸着女儿的眉间,想帮她抚平额头蹙起的愁绪与担忧,语重心长的道“九月中我的然儿便满十六,亲事应早早定下,听长公主也有此意,然儿以为如何呢”
“早早定下”蓁然每重复一个字,心尖便颤一分,对向母亲充满希翼的目光,却不知如何开口。
东方棠见女儿不答,两个孩子有情,成亲或早或晚,不过是时间问题,说道“夜深乏了,明日中秋,然儿需入宫赴宴,还需早早休息养足精神。”
“是,母亲。”
一夜无事。
次日,中秋。
予白昨夜睡得算早,没成想一直睡到巳时十点才悠悠醒来,她揉了揉双眼,平日里她卯时六点起来练五禽戏,今儿罕见的睡了个懒觉。无人来叫,估计是小娘亲的吩咐吧。
用过午膳,予白在小娘亲的逼迫下换好华服,工工整整的束好玉冠。中秋夜宴不同于夏日宴,有外国使臣来访,服饰礼仪一丝一毫都不可出错。
身上挂着沉甸甸的深玄色华服,衣摆上绘着纹金赤鲤,明明是中秋佳节,一想到见到列听雨与嬴苍尧,予白闷着脸,周身刮来冷冽之气。
成安长公主围着女儿转了几圈,怎么鲤儿今日的气质,与蓁然小姐越发相似了。
伸手捏了捏女儿的脸,硬生生替她扯起个微笑。
“娘亲”予白不觉得疼,只是奇怪捏脸作甚。
成安长公主顿时觉得还是冷些为好,放下手。今日对上北晔,劳心费神,我家乖鲤的品行端仪,光彩贵气比起北晔列氏更盛一筹。
既已做好正大光明出现的准备,一丝一毫也不可落了下风。如此想着,成安长公主还有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没发出去。
准备好后,乘车前往前紫弦门。
中秋夜宴于申时半刻下午四点在临月殿正式开始,于戌时晚七点结束。陛恤,待赴宴的官员官眷归家后可再与府中家人饮酒赏月。
午膳后,不少南秦女眷提前一个时辰入宫给太后与皇后请安,男子一般随着父兄入宫。
予白无父兄,好友应龙恩慢吞吞还未到,小娘亲去给皇奶奶请安,凤安宫尽是些女眷,蓁然大抵也在其中,但她现在身份倒是不好入内。
在宫里不想碰见烦人事情,百无聊赖之际,予白走到一处小花园,边剥橘子边赏景,正好瞧见树丛里蜷着个瘦小的侍女,仿佛在找些什。予白觉得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
或许有几面之缘,思来想去,她总觉得不对的,第六感激发,立马带着身旁的祝浔,悄悄的上前。
侍女见四下无人,低着头贴着墙边溜走。
不是找东西,而是在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