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叫我顾老师了,就叫清宁姐吧。”被萧仰岳一口一口顾老师殷勤叫着, 顾清宁有些别扭, 她本来就是不会摆谱拿乔的人,对萧仰岳印象很好, 要不然也不住主动邀请吃饭。虽然两个人没见几面,但觉得和她很投缘。她自持年长, 开口让萧仰岳叫自己姐。
“清宁姐”萧仰岳玩味着这个名字。
“嗯, 真乖”顾清宁大概是喝得有几分醉,双眸波光潋滟, 一改之前的矜持,和萧仰岳亲昵起来。
“那你叫我什么”萧仰岳趁着她微醺, 问道。
“叫阿岳”顾清宁想起剧组的人都这么叫,摇摇头, “不叫这个”
她偏了偏头, 用手支撑着, 想了想说“要不叫你仰岳”
没等萧仰岳回答, 她又说道“嗯, 就叫你仰岳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当然可以。”萧仰岳神情恍惚了下,透过顾清宁熟悉的轮廓似乎看到了另一个人,也曾经这么叫过自己。
她情不自禁的说道, “你也可以叫我易安。”
“易安”顾清宁醉眸微醺。
“是我的表字。”萧仰岳露出浅笑,“取自陶渊明先生的倚南窗以寄傲,审容膝之易安,容易安乐的意思。”
顾清宁知道古代人在取名之外,还会取字,用来“表德”。一般都是由家族里德高望重的长辈赐字,寄予对后辈的厚望与期许,后辈也时长以表字来约束自己,激励自己,以求彰显高尚品德。但没想到现代社会,仍然还会有人取表字,而且不是用来“表德”,只是寄予希望平安安乐。
“给你取这个字的人,一定学识渊博,而且很爱你。”顾清宁感慨道,“不求德行,但求易安。”
“是我的父亲。”萧仰岳语气放缓,在脑海中思忆起过去,但记忆中高大雄岸的身影已经模糊不清,“我出生的时候,家里很困难,想要安乐生活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当时叔父荒帝萧洋登上皇位,对手握重兵的兄长萧演很是忌惮,先是以指挥不力夺取兵权,然后又以不敬的罪名将萧演全家流放至荒无人烟的承州。萧演的独孤氏已经有了七个月的身孕,请求留京待生产后再上路。但荒帝早已经将萧演视作眼中钉肉中刺,又怎么可能让他的妻子安然留在京城生产。于是独孤氏被迫上路,一路舟车劳顿,还没走到承州就动了胎气,导致早产,在驴车上生下一个女婴。
这个早产女婴就是萧仰岳。由于她到来的突然,萧演夫妇还没来得及准备襁褓,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章王只能脱下身上的衣服,将女儿裹住,满腹心酸的为其取名为萧仰岳,赐字易安,只希望女儿易于安乐。
偏偏安乐对于一家人来说是奢侈品,承州荒芜,父王虽然仍是章王,但是出行却被禁锢在偏远山村,被荒帝派来的人监视,一家八口人只能种田为生。曾经的天潢贵胄,沦为了为饱腹发愁的农夫,每日劳作,一家人却仍然吃不饱穿不暖,饿得面黄肌瘦。
对于幼时曾经遭受过的苦难,萧仰岳并没有像她父王兄长那样的愤恨不平,因为在那段难熬的日子里,有一个人一直陪着她,给予她温暖,让她能够无怨无恨的成长。
可惜,这样的日子随着父王打着清君侧的名义,将荒帝赶下皇位之后不复存在。
有时候人就是这么奇怪,在承州那么穷困艰难,还被荒帝派来的人监视的日子里,一家人倒是父义母慈,兄友弟恭,子孝,内平外成。等到成为了天下最尊贵的人之后,原本温馨的一家人,反倒夫妻反目、父子成仇、兄弟失和,最后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