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伽则摇摇头,满是歉意地颔首说道。
“抱歉,我应该注意下。”
“啊,我不是在责备什么。不如说我很开心啊。”
“但、但是,太任性乱来确实不好。”
歌没想到这些话,会让有伽感到这么深的歉意。
她停顿片刻,声音轻柔很多,向有伽问道。
“是不是和你在一起的人,经常因此责备你”
“”
“该不会不管伤口是否立刻愈合,都不能伤害你啊”
有伽的缄默与隐忍,在歌看来,怕是不好的遭遇导致她变成这样。
倏尔双臂被抓住,歌鲜少如此认真,甚至带了些愠怒接续。
“听着,有伽。真正喜欢你的人,定然会接受你的一切。”
抓着袖子的指节施力,自指尖泛开的皱痕,将决意温柔地传达给她。
“任性也好,乱来也罢,他们会教导你,但绝不会给予你伤害。”
她静默着听着这些话落下,交织在耳畔,形如掉落池中的碎石。
“那样珍惜你的人,才真正值得你去爱。”
她会意地点点头,噙着泪花却展露安心的笑靥。
那样对她的人,她已经遇到了啊。就在她面前,真正关心她的这两人。
只是当时,她未曾开口,对缘一和歌这么说。连一句感谢也未有机会说出。
翌日清晨,缘一比往常更早些出门修炼。
和那天相遇重叠,他看到在深林阴翳中的她。
“要回去了吗。”
缘一凝望着在不远处的有伽,仿若此岸彼方。
有伽轻轻地摇头,但并非否定,而是欣然接受她自身的答案。
不是回去,是从一开始就没能逃走过。
她早该知道,她没法从那个人身边离开丝毫。
只有那个人,维系着她和此世,将她紧紧攥住。
“我我们想你留下。”
缘一的话将她从思绪中拉回眼前。
有伽浅笑望向他,笑靥带着苦涩与释怀。
“像我这样的存在,岂能留在即将来临的生命身边。”
已堕落为鬼的我,再怎么说也不能呆在即将降生的婴孩身旁。
那样有着无限期待的生命,不该被这苟且偷生的丑陋存在感染。
她把带有紫藤缀饰的花簪放在他的掌心,嘱咐他去找如此类似的花,夜幕来临后点燃在炉火中,能驱赶像她这样的怪异存在。但藤花到底对人类而言有微毒,安全起见,还是在孩子出生后再这么做吧。
缘一将她给的花簪收好,用歌不久前为他做好的小布包。
他说他会把花簪交到歌的手中,一定会好好珍惜这份信物。
本就未曾想过如此约定的她,因这份约定而无比安心地微笑回应。
她没有告诉他,花簪是收养她的医师,留给她的唯一纪念。
第一份,也是最后一件能和医师联系起来的,她的思念。
梦走到尽头,依旧未结束。
黑暗倾覆而下,犹如伤疤带来钝重。她像是搁浅的船,走不了亦无法靠岸。
她意识到时,已经本能地在拒绝随后的记忆回想起来半分。
在与缘一和歌道别后,她到底去了哪里,又身在何方,全然被她本能抗拒。
眼前晃动过的霎间犹如孤魂,一旦从黑暗的罅隙里瞥见到她,便死咬着不放。
声音回荡耳畔,她看不清其中的面容,只能从声调中听出个中的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