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炼狱先生的声音,她悬着的心顿时放下。她想恳请炼狱先生保护玄弥,但最终被过重的伤堵得没能说清几个字。那位风柱最后没能找到确切的根据砍下她的头颅,而她央求玄弥摁下的满是藤花毒的项圈,最后也还是和之前一样只缠在她脖子上作为安全装置。
事情以错误开始,自当以闹剧结束。
她挣扎着起身,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伸手扶着好让她能起身。
一时间偌大的缄默横亘而下。神见不想就此与他隔绝。他可是炼狱先生啊,是甘愿为她背负多一份重任的炎柱,而时至今日,她仍无法不去想与她相关的种种,之于他而言并没有必要背负在身。
终究,由炼狱先开口,仿佛将多少减轻沉默给她落下的重压。
“你并不后悔。”
话音刚落,她咬紧下唇,即使咬出鲜血亦不肯松开半分。
他说中她此时的内心。而她恰恰比任何时候,都要讨厌还这么想着的自己。
努力扼制住翻涌上来的酸楚,她迫使自己抬头对上他的双眸,情愿这么说的自己就这样在那烈焰般的瞳中燃烧殆尽。
“我不是要证明什么。如果不是玄弥能暂时鬼化,我依旧什么都做不到、”
神见缓了缓呼吸,接续着说出的每个字,都像是要从神经的最深处挑出字词才能组成话语。
“我无法原谅自己明知这么做会违规,给炼狱先生带来不必要麻烦、但我真的、真的,更无法接受对玄弥坐视不管的自己”
她抓紧衣摆,起身正襟危坐。
一如她最初跪在床上,向炼狱恳求他亲手杀了她那般。
“我所犯下的错,惩罚我一人足矣。我”
恳求的话并没有说完,他坐在对面,声音轻了很多。
“我是该惩罚你在深夜出行,在没有人担保的情况下”
听到这,神见将双手交叠在并拢的膝盖前,俯身,将额头抵在交叠的手背上。
然而话并没有说完,炼狱随之压低声线接着问。
“还是该责怪那名少年未能将你保护好”
“这、这和玄弥无关,他拼了命守在我身边”
看着她焦急到豁然起身解释,炼狱垂下眼睑,没有回应她的话,接续问道。
“抑或,是我该自责,到现在,我也没能让你有自觉去珍惜自身。”
“炼狱先生,不要这么说”
这样的话,比任何落在她身上的斥责,都要令她难过。
但炼狱此话绝无假设的成分在。他的确是这么想的,也就这么向她坦言。
至少,唯有他们两人在一起时,能够坦然相对。就像他相信她那样,她亦将她的全部都毫无保留地展示给他。
“我指的并非身为鬼的自觉,当然,你得注意阳光之类足以危及你的所有。”
她停在原处,跌坐在地,凝望着听他逐字逐句呢喃。
“神见,你必须重视你自身。即使已然为鬼,你仍存于人世的这个存在,是值得你去珍惜的生命。”
句末,炼狱以微笑付之。但那隐隐有些说不清的苦涩。
“你确实犯下过错。而我,也无法回到过去。甚至哪怕能回到过去,也无法确定是否真的能阻止你堕入恶鬼之道。”
“请别这么说。能和炼狱先生相遇,甚至在一起,神见已经很满足。”
他随之回应的笑靥,带着晨曦般的温柔与暖意。
“正如我说过,即使会有被自己的弱小和无力击垮的时候、”
“也要燃起斗志咬紧牙关,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