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相比怕死,你更怕连累杏寿郎。”
神见移开视线没再看他,即使后来才知道主公此时已因重病失明,这时的她还是不敢与他的双眼对上。她的目光坠在不知名的角落,声线随之低沉些许。
“他的强大,值得他保护更多的人。”
作为强者,应当如此。生当如此。
而不是为成了鬼的她,背负本不会有的谴责。
来自历代身为炎柱的家族,或是多年一并舔着刀尖走来的鬼杀队同僚。
“你就别拿尊重下属那套来说了。有主公大人一声令下,一切定当井然有序。”
“你有所误会,神见小姐。”
主公大人的微笑中多了几分柔和,在烛光映照下会让人联想起神社里的神像。
“一个困于病弱囹圄的人,又如何左右手刃恶鬼的武将。”
他的声音令神见觉得周围的所有变得飘忽不定,只有他的话真实无比。
“不管是坚定落下誓言,还是握紧刀刃杀敌,从来都出自孩子们战士们的意志。”
她讨厌这种说法。即使她很清楚事实确实如此。
是啊,如果不是无法忍受鬼的肆意杀戮,或亲朋被害,或不愿悲剧重演,鬼杀队这些人不会聚集于此。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为歼灭恶鬼匍匐前进。但和身负惨痛经历的队员不同,炼狱杏寿郎身上更多一份责任。历代炎柱落下的誓言,继承此名号该有的觉悟。他并非被动地遭受到鬼的袭击伤害,而是主动地为了灭杀恶鬼奔赴战场。日复一日的苦练,不被认可的努力,只有在与恶鬼作战烈焰缠身之际,才真正拥有了形体,找寻到一丝谁也无法左右的意义。
这样的人,又为什么要他再背负本不该与他有所牵扯的呢。
神见没有勇气多问炼狱先生的事。
如果她的想法没错,他的处境,他所在的家庭关系,会和炼狱老师的对应。
在没有鬼肆虐横行的世界里,炼狱老师业已处在做所之事无法得到认可的状况。
那在这个世界,为了杀鬼而枕戈待旦的炼狱先生,想必,更是艰难的困境。
“那那你去劝他啊、去跟他说没必要这样做”
意识到时,连她自己都无法可之其中的哭腔。
酸楚翻涌而上,撕扯着眼眶叫泪水就此决堤。
“你们比我清楚他的事也比我会说那些理由不是吗、”
她正襟危坐,虔诚无比地在主公面前跪下,颔首将额角抵在交叠的手背上。
到最后,她都只是这样无用至极。连亲自拒绝他也做不到。甚至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尽数溃堤。
“特训也好血鬼术也好,我都会努力去做的我不知道自己能做到什么程度,但我会竭尽全力如果这样也无法留在这里,那就把我作为必须抹杀的恶鬼,彻底除去就是、”
“炎柱只是个名号。不如说,一定得有人接替。”
自身后响起的嗓音,令她咬牙作势的一切都宣布溃败。
神见豁然站起身,看着纸门那边映出的身影。她再熟悉不过。
她气得咬紧下唇,什么都没想直接跑过去把门拉开。甚至觉得就这么曝于阳光也无所谓。
可惜的是现实依旧给她开了个玩笑。
阴云密布,阳光被遮挡在厚积的云层之后。周遭沉浸在灰色之中,即使如此亦未能将他身上的光芒遮蔽丝毫。她凝望着他,一时间无语凝噎。
而这恰恰给了他机会,向主公大人提议。
“主公大人,请准许我带神见少女离开。”
什么这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