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令杏寿郎倏尔停住,在于眼前所看到的一幕。
她躺卧在病床上,鲜血早已漫开将床褥染红,血液沿边角不住滴落,甚至将地上一并浸染。
但从身边的他们的反应看来,没有人察觉到这点。只有他看到她身处的境况。
情绪忽而翻涌上来,他支撑不住跪在地上,掌心撑在地上时,她的鲜血浸染他同样有了利爪的指尖。他拼命扼住自深处升腾的所有,关于对她的思念,对她的感情,以及梦境中看到的那些。
“喂,玄弥”
不死川实弥厉声喝言,依旧阻止不了玄弥走上前,在杏寿郎跟前跪地。
黑发少年脸上满是斑驳的泪痕和血污,他低下头,话语中无法藏起哭腔。
“对不起,炼狱先生不管我怎么努力,都没法为她做什么、”
我一直以为,能够噬鬼的自己是特别的。就像她对我说过的那样。
他曾经庆幸噬鬼能让无法使用呼吸法的自己继续留在队中战斗,后来和她遇上,就多了一点。
他能噬鬼的话,就能替她多少分担些承受的血鬼术吧。抑或,让身为鬼的她能多少觉得,噬鬼的他能理解她的处境,她的不安与无助。
可现在,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找不到办法救她
撑在地上的掌心逐渐收紧,而后又松开。
气息的变化令在场所有人为之紧绷。但是柱们没有动手,他们相信着杏寿郎。
即使已然破败不堪,杏寿郎一如既往地伸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像记忆中的那位炎柱那般。
目随他站起身,玄弥抬手胡乱地擦掉眼泪,亦是决然面对眼前。
杏寿郎努力稳住身体,伸手撑在墙上才勉强扼制住身体里翻涌的变化。
他抬眼看向困于病榻的神见,为他倾注所有的少女,这次,换他为她倾注一切。
然而这一决意凝于眼中燃烧,呼应着他竖瞳中的火炎,她那漫布浸染的鲜血,升腾起微光。
倾轧而下的气息将所有人包裹住,轻柔地,宛如落入谁的怀抱中。
闭上眼时目之所及皆是鲜红,再次睁眼时,却是目眩神迷的白光。
熙熙攘攘的喧闹声此起彼伏,陌生与熟悉感交错,引起近似缺氧的昏眩。
炼狱杏寿郎站在原地,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没有利爪尖刺,甚至连常年挥刀修炼留下的伤疤和茧,都不如记忆中那般清晰。
腕上戴着手表,他未曾这样需要这种东西来提醒时间。猎鬼人早就只以昼夜划定时日。
“炼狱老师,明天见”
“拜拜炼狱老师”
“炼狱老师再见”
从他身边微笑着路过的少年少女,无一不向他挥手道别。
只是他们的称呼令他感到陌生,甚至在那一瞬攥紧心脏。
炼狱炼狱老师是神见少女提到过的,她来自的那个有学园的世界吗。
他试图去找证据来确凿这一想法,听到的声音却令他再次陷入茫然。
“姐姐等一下”
“小忍,我们要快点哦,不然就吃不到限量的冰淇淋啦”
“姐姐你先听我说”
“啊香奈乎应该还没回去,把那孩子也一起带上吧”
从眼前经过的少女们,头上戴着他熟悉的蝴蝶饰品。
长相几乎一模一样的双子兄弟,倒是能从神情上区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