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阮月泉上身朝前微俯, 手伸到池笍面前的图纸上, 指尖点着一处,“琴头的选择。”
阮月泉是演员, 对乐器一窍不通, 不算稀奇事。
“嗯。”池笍抿抿唇,真想不到会有她来给阮月泉解说的一天,“一般琴头分古典琴头和普通琴头,通常来说26寸的琴配古典琴头, 而23寸的琴配普通琴头,但其实样式可以自由选择,举个例子,古典琴头中间部分做镂空设计就很有观赏性,甚至大胆一些,比如有一种, 把所有旋钮都设计在同一边的艳阳琴头, 也很受一部分人的喜爱。”
池笍担心自己语速过快, 阮月泉没听清,说完又抬起眼皮向她确认, “我说的还好懂吗”
“嗯,谢谢。”阮月泉认真注视池笍的眼睛, 长睫下的浅色眸子里是对池笍不加掩饰的赞赏, “你说的很好懂。”
“那就好。”
不是说好了这位前辈清高孤僻, 不爱与人交流吗这一见面上来就一顿猛夸是怎么回事
“往后一点。”柏常低沉的声音从头顶投下,“耳边的头发我不太够得到。”
“好”头发被人拽在手里,池笍只能照做,重新挺直了身体,顺便也拉远了与阮月泉的距离。
没有近距离对视造成的压迫感后,池笍的紧张少了些许。
比起池笍,作为称赞一方的阮月泉似乎并没什么反应,仿佛刚才的那句称赞不是出自她口一般,很快又开始问池笍下一个问题。
“旋钮怎么安装”
“这个简单,直接”池笍说到一半突然停下,因为她感觉自己的耳垂被人轻轻碰了一下。
力道不重,但就是那似有若无的触感,拨得她心脏微颤。
即使从一开始池笍就极力想忽略柏常的存在,可那真的是绝对不可能的一件事,就像现在这样,她细长的手指在自己发间轻柔穿梭,指腹的温热擦过头皮和敏感的耳朵和脖颈,都能带起让她一阵战栗的酥麻。
“怎么了”阮月泉停下记笔记的动作。
“月泉,你占用我的人已经够久了,便宜还没占够吗”柏常动作灵活的绕起手里柔顺的长发,随手挽了个丸子头,然后定下来看阮月泉。
那灼灼目光,似乎能化作实形,在桌子的这头与那头划下一道隔离的分界线。
“知情人”俞舒敏感地捕捉到空气中那缕酸味,一手拉起一个同伴往后退。
凌瑜和苏婉婉疑惑地抬头看她。
俞舒竖起手指放在唇上,做了个“嘘”的动作,“你们有点眼力见行不”
“什么眼力见”苏婉婉不当回事地转头,这一撇眼就撞见了柏常斜眼瞟过来的视线,心里立马一咯噔。
“哈哈哈,我听得差不多了,我们快回去开始做吧,等下追不上她们进度了。”
还在云里雾里的凌瑜也就被两人这么扯走,剩下一个阮月泉还直直站在原地。
阮月泉打出生起,就不知道情商俩字怎么写,说话行事都是靠的一时兴起,所以即便柏常暗示得这么明显了,她还是一头雾水,反过来特别无辜地反问回去,“我占便宜了吗”
柏常看着她的眼睛,点点头,“你忘了我们是竞争关系吗,你这是在占我们整组便宜。”
“”阮月泉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然后她就真的转身回去了。
池笍微张下巴看着阮月泉的背影,这前辈的脑回路到底是个什么神奇的构造
两伙人终于开始正式忙活,池笍这组因为有她坐镇,进度还算比较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