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迪已经彻底看不见,眼前只有血红,寻声无助地转向她“我是不是要死了”
“闭嘴”
他吸吸鼻子“我好像看到一条河,河边开满红色的花,我过世的奶奶站在河对岸,叫我别再往前走”
那你就站住啊
戚眠拧开水壶粗暴地塞进他嘴里,不顾他呛得咳嗽,厉喝“喝下去”
宋淮迪喉咙里朝外汩汩冒白色雾气,身体激烈地抵抗。戚眠死死按住他将所有水灌完,终于看到白色雾气如她希冀的小下去。
可水只能短暂抑制异种孵化。戚眠半跪着喘息。
若要救他,她必定回不去了。
一个重伤的警员被送到医院,警方会立即锁定她,所有需要身份证的交通工具她都无法使用。
除非不救他
戚眠忽然抬手用力抹把脸,暴躁地拖着昏厥的宋淮迪往外走。
夜幕已四合,这里是未施工处,人迹罕至,唯有远处施工区隐约传来人声。戚眠将他拉到路灯下,让他靠坐路灯灯柱。
戚眠将冲锋衣反穿,把溅到血的一面穿到里面,捡起地上的钢筋,一步步后退入黑暗中。她举起钢筋,用力在铁皮搭建的棚屋上敲击。
“砰、砰、砰”
巨大沉闷的声音响彻夜空,远处施工工地传来骚动。
戚眠继续后退,直到看见远处寻声张望的人影,她用力扔出钢筋,钢筋砸在灯柱上发出最后一声巨响,工人看见晃颤的灯影与灯柱下被绑得严严实实的人,抬步向这边跑来。
戚眠转身,身形彻底隐入黑暗中。她在黑夜里如同鬼魅般狂奔,跑出近两个街区,才抬手招出租车。
“去旧港路。”
司机落下空车牌,出租车平稳驶上大道,和大道上驶下来的急救车擦肩而过。
戚眠在微信列表飞快搜索,拨通已经五年无法拨通的视讯。
黄美华正在洗碗,看到视讯忙用围裙擦干净手,高兴开口“眠眠怎么这个时间打电话过来,是不是想妈妈了”
就在餐桌边刷学习强国的戚国耳朵竖的高高的,闻声用力咳嗽一声,拿起保温杯晃进厨房,在镜头里磨磨蹭蹭倒热水当背景板。
熟悉的声音传来,戚眠眼眶瞬间红了,喉头发哽。
她的声音带上不自觉的颤音“妈、爸”
戚眠做噩梦的时候,曾无数次梦见她回家那一幕。
她看着她的爸爸变成了异种,被锁在卧室里徘徊。地上半截已经腐烂的断掌,上面挂着妈妈的结婚戒指。满地都是黑色的血,窗户上,床上,门上,全部都是。
她的爸爸吃了她的妈妈。
如今看着鲜活的人又站在视讯里,用温柔的声音喊眠眠,那噩梦一般的过去慢慢如泡沫般散去。
她深吸一口气,迅速调整情绪,只是声音仍然哑哑的“爸、妈,我好想你们,就觉得好像已经好多年没有见过了。”
黄美华没听过面柔心强的戚眠这么直白地撒娇,笑容已经抑制不住先跑出来,随即有些忧虑地皱皱眉“怎么忽然说这些话,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跟妈说。”
戚眠摇摇头“没事。妈我跟你说件事,徐白焰她男朋友是警察,你还记得不”
黄美华回想片刻,点点头“上次我去关洲一起吃饭那小伙吧怪精神的,挺不错一年轻人,那会儿我还让他有没有认识的别的好小伙也给你介绍一个。”
“”戚眠当做没听见,“他是关洲市刑警大队的副支队长,说岭南市发生爆炸案,嫌犯在逃,最近的踪迹出现在长南市咱家附近,可能在闹市区还会搞一次大爆